恶心,恶心徐耀,也恶心太后。 所以连心情也奇差无比。 太后的銮驾刚离开,容见也起身准备走了,他说:“本宫今日病了,就不招待徐公子了。公子自便吧。” 又顿了顿,继续道:“偏殿里也没烧炭火,公子不如去外面的院子里晒晒太阳,也暖和些。” 徐耀指着炭盆道:“这不是……” 他的话音未落,四福“呀”了一声,随即磕头谢罪:“奴才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把炭火浇灭了。” 容见站在门前,偏过脸,日光映在他的脸上,竟有些冷酷的意思,说话间还是随意的:“公子说是不是?” 徐耀不知道这位往日里温顺可亲的表妹今天是怎么了,但一时被震慑地说不出来话,诺诺地应了下来, 出了门后,容见吩咐周姑姑道:“叫人把正门开着,让来往的人都能瞧见这位徐公子的一言一行。再找几个人盯着他,别和他说话,就那么晾着。” 果然,徐公子独自在外面待了小半个时辰。他今日来见表妹,打扮得风度翩翩,是以十分单薄,被冷风吹得涕泗横流,周围又都是些一言不发的仆从,徐耀如坐针毡,便灰溜溜的回了慈宁殿。 * 撂下徐耀后,容见卸了珠钗,又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太阳照拂着太平宫,屋子里烧着炭火,确实很暖和,但日光有一种天然的舒适,是炭火所不能比拟的。 容见喜欢晒太阳,沐浴在日光下时令他感觉自己正好好活着。 这么想着,他随手披了件外衣,推开了窗。 窗前那株常绿的桂树随风轻轻晃动着。 以容见的警惕心,没有人提醒,是绝不可能发现隐藏在桂树里的人的。 明野隐蔽地待在树上,很安静地看着他。 容见似乎很喜欢太阳,推开窗时,外面的日光倾泻而下。他睁眼看了会儿天空,大约是觉得刺眼,又闭上眼,伏在窗台上,将脸埋在臂弯,长发上的丝带系得不牢,散了大半,乌发如云,堆在他的脸颊和手臂间。容见什么也顾不上,他就像一个很柔软的小东西,蜷缩着身体,晒着温暖的太阳,不需要任何权势财富,就很心满意足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响动,是周姑姑端着汤药过来了。 那玩意甫一进来,容见就闻到难闻至极的味道,差点没晕过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道:“姑姑,汤药看起来太烫了,先晾一晾,本宫待会儿就喝。” 这几日容见病了,周姑姑总守在他身边,宫中大小事宜都堆积在一起没有处理,现下容见好些了,忙的不可开交。 她看到容见神色如常,也不疑有他,将盛着汤药的碗搁在小几上,叮嘱道:“那殿下记得喝。” 容见随意地、漫不经心地、举重若轻地“嗯”了一声。 毕生演技,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待周姑姑的脚步声走远了,容见捏着鼻子,将药碗端到最远的桌案上,然后又回到窗台,努力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喝药是不可能喝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容见理直气壮地想,自己现在正处于青春期,身体很好;低烧罢了,还已经退了;竹泉主业和尚,兼职赤脚医生,谁知道会开出什么药方。虽然最后一条完全是出于私心的污蔑之言,容见也心知肚明。但最后还是得出结论,他完全没必要喝这碗看起来就会把自己带走的汤药。 还是趁周姑姑不在泼了吧。 容见心虚地想着,重新端起药碗,走回窗户边,不是服用,而是伸出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