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得确实很足,应该说太足了,昨天岑才人她们三个的礼加起来,都比不上宁美人这一份的贵重?。 倘若真如这宁美人所说,她是被那个宫女连累得受了罚,刚一入宫,就受此大挫,正常人都会?对燕摇春心生芥蒂,可她非但不记恨,反而还?派人送了重?礼来赔罪,这宁美人要么?是个真正心地纯良的大好人,要么?就是一个硬茬子。 燕摇春心中念头转过,笑了笑,道:“宁美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彩月微微垂首,恭谨道:“主子说了,既是送给燕美人赔罪的,不论多重?的礼都不为过,还?请美人收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燕摇春再推辞倒显得她小气了,便将礼品收下?,等彩月她们一行人走后,盼桃摸了摸那金丝云锦,赞叹道:“这宁美人好阔气啊,奴婢记得去年侯夫人得了一匹这样的缎子,给老夫人裁衣裳,说一尺就要五两银子,还?得提前去布庄预定,宁美人竟然一口气送了您三匹。” 知秋道:“她是吏部尚书宁大人的掌上明珠,早听闻她母亲娘家是大商户,颇有些?身家,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听着两个丫头议论,燕摇春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宁美人还?是个富二代,遂对知秋道:“先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不知为何,燕摇春心里?总有一种直觉,她和那位宁美人之间的过节,恐怕没这么?容易揭过去。 …… 次日清晨,又到了艰难的晨起环节,知秋非常熟练地把燕摇春从床上哄下?来,利落地替她穿戴妥当?,这才提了灯笼,将她送到慈宁宫去开早会?、不,请安。 燕摇春这次来得还?算早,慈宁门口只有阮更衣在,见了她,行了一个万福礼,道:“燕美人金安。” 阮更衣生得显小,今天穿了一件白玉兰色的罗衫,看着像是邻家小妹妹,文文静静的,说话细声?细气,叫人见了不由心生怜爱。 燕摇春与她打了个招呼,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她不太喜欢社交,这位阮更衣似乎也是,两人就站着原地大眼瞪小眼,空气安静,唯有头顶的宫灯在风中轻摇,气氛一时间颇有些?尴尬。 阮更衣看了看天色,干巴巴地道:“燕美人来得真早。” 看得出她在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了,燕摇春干巴巴回道:“阮更衣也是啊。” 阮更衣解释:“我脚程慢,担心误了时辰。” 燕摇春:“我住得比较远……” 两个社交废物尬聊了半天,路过的蚊子都要被冻死了,原本就是被迫早起的燕摇春,此时恍惚有一种电量即将耗尽的错觉,她忽然有点?怀念赵才人了,有那位社牛姐姐在的话,仅凭一人之力,就能把整个场子热起来了,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摸鱼……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才人像是感应到了燕摇春所想?,出现在了宫道尽头,犹如天神?降临,闪亮登场,燕摇春和阮更衣同时长吁了一口气,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 “燕姐姐!阮妹妹!”赵才人老远就看见她们了,花蝴蝶一般飞过来,道:“你们来得比我还?早啊。” “我脚程比较慢。” “我住得比较远。” 燕摇春和阮更衣同时解释,又同时闭嘴,然后默契地把场子交给了赵才人,赵才人无愧社牛之名,开始巴拉巴拉地聊开了,从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说到长阳宫门口的石榴好像熟了,一会?准备去摘一个试试。 说到一半,她忽然问燕摇春道:“对了,惠昭仪姐姐邀了咱们一起去湖心亭纳凉,燕姐姐也去吗?” 燕摇春没听过这个事儿,也不想?去社交,于是笑问道:“是什么?时候?” 阮更衣比赵才人敏锐,连忙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道:“萧姐姐到了。” 赵才人立即就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继续发散她那勃勃的热情,很快,嫔妃们都陆续都到齐了,淑妃也姗姗来迟,她今日穿了一袭银红色的绢纱金丝绣花宫裳,打扮一如既往的华丽,矜傲张扬,众人向?她行礼,她也不看,只用眼风扫了燕摇春一回,扶着宫人径自入了慈宁门。 赵才人轻声?嘀咕道:“不是说淑妃娘娘病了么??这么?快就好了?” 岑才人瞥她一眼:“不然呢?病来得快去得快……” 她说着,眼神?余光扫到一行人,正在朝这边缓步而来,岑才人讶道:“那是谁?” 众人皆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那是一名身着丁香色散花烟罗裙的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走近了些?,便见她生得粉面桃腮,眉如远山,容貌颇为美丽,竟是不输萧美人和燕摇春。 一旁的惠昭仪道:“这位想?必就是宁美人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