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暖暖的、痒痒的,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蹭。 “七娘。”他低低地说:“这一路上,我不敢歇一口气,就怕会来晚一步,我都不敢想……” 姜青姝打断他,微笑着说:“但我相信阿奚,你一定会及时赶来的。” “嗯。”张瑜望着她,眼睛里是湿漉漉的光,“不管我在哪,只要是你,我都会来。” 没有人知道,几日前的张瑜刚见到霍凌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时的张瑜藏在暗处,本不欲现身,若非霍凌派人大肆放出消息,又以桂花醑在茶楼作引,让他察觉与七娘有关,他也不会在郊外现身,挡住霍凌的去路。 霍凌见了他,便勒缰立马,简言意骇,说陛下有难。 张瑜抱剑立于树梢头,居高临下:“何难?” 霍凌直接道:“张司空有谋反之心,欲弑君夺位。” 张瑜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霍凌与他交情不深,并不会开这种玩笑,张瑜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对方的脸,似在分辨真假,许久才认真道:“我明白我阿兄,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也许,是七娘和他有误会。 在这少年的心里,兄长纵使权倾朝野,也绝无称帝之心,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跨过谋反这一条底线。 他若弑君,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兄长纵使也有阴私算计,却也不是那么不顾天下安定的人。 然而他的反应却令这霍小将军冷笑起来,霍凌冷冷看着他,只扬起下巴,问道:“是与不是,不如眼见为实,如今陛下要见你,你去不去?” “去。” 他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朝她赶赴而来。 直到亲眼看见兄长的人包围行宫,亲眼看着她被逼着从悬崖上跳下来。 逼她跳崖之人,是周管家。 除了兄长,无人能驱使周管家。 没有人能明白张瑜那一刻的感受,他眼里的兄长,虽是权臣,却也自幼教他正直善良,也是个重诺重义之人,可现在的他却如此狠辣地要杀七娘。 兄长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兄长要造反?明明他亲口说过,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明明亲口答应过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造反。 若非信任兄长,看出兄长对七娘也有喜欢,张瑜当初绝不会放心离开,把她托付给兄长照顾。 他食言了。 “我不明白阿兄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张瑜抿紧唇,心情沉到了极点,实在是想不通兄长怎么会变成这样,咬牙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当面找他问清楚的。” 姜青姝看着他气愤又难过的样子,轻声道:“我和你阿兄的事太复杂,以后再跟你慢慢说。” 张瑜轻轻“嗯”了一声。 她收回手,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湍急的河流,若有所思道:“阿奚,把剑给我一用。” 张瑜把手按向剑鞘,下意识要抽剑,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干什么?” 姜青姝说:“我从上面摔下来,为了营造尸身被河流冲走的假象,需要做一些布置。” 张瑜立刻明白了,利落地拔剑出鞘,剑锋对着自己手掌毫不犹豫地一划。 姜青姝一惊,“阿奚?!” 少年抿紧唇,大步流星地走到河边,对着浅水处冒出来的几块尖石,将掌心的血一滴滴地挤落在上面。 从高处落下的人,必会砸出血来,水流会冲刷掉大多数血迹,但会有残留。 张瑜挤出了一些血,仍觉不够,又重新割了一刀。 做这些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不知疼痛。侧脸在阴冷无光的崖底越发冷白如玉,散开的额发微微遮蔽漆黑双眸。 “好了。” 他大概布置得差不多,起身偏头看她,“七娘,你看怎么样?” 这一转头,却发现她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张瑜一怔,不解地歪了下脑袋,“我脸上有东西?” 姜青姝摇头,似笑非笑道:“只是忽然觉得,阿奚一个人在外游历的这两年,真是比从前要沉稳了不少。” 张瑜被喜欢的人夸了,忍不住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乌眸熠熠发亮,“那是,本大侠行走江湖,什么事没碰见过?别说我一个人了,就算是七娘在我身边,我也可以很好地照顾你。”说起这个,他忽然沉默下来,不再继续说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