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决定全力辅佐陛下,只是臣以为此事暂不可为人知晓,以免让他们生出提防之心。” 刺杀事件上,虽然找了个替死鬼,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这个锅是姜青姝背了。 她支开了张瑾的暗卫,所以她最可疑。 “张瑾此人睚眦必报,如果他认定是陛杀他,日后陛下势必会更加艰难。” 段骁深思熟虑道:“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陛下来替臣承担后果,此事不妨就让他知道真相,臣马上要启程回边关,中间相隔千万里,张瑾就算此事知道是臣想杀他,他的手也伸不到燕州来。” 段骁很感激小皇帝这样体恤他。 但只有臣为君承担罪责,岂有君王主动为臣子背锅的?她要在京城和张瑾长期博弈,段骁一走了之,手里有兵马,根本不怕张瑾。 段骁无妻无子,所爱离世,眼前的少女,他是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他要为她打算。 “就让臣在临走之前,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吧,不然怎么放心。”段骁伸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常年从军的粗糙的手掌,带着温热的触感,就像父亲在慈爱地抚摸着女儿。 他和先帝的女儿。 姜青姝扬起脸,神色动容,“将军……” 段骁一扯薄唇,爽朗地笑笑,“陛下,以后要好好保重,朝中之人不可偏信,尤其是要小心那些虚伪傲慢的文臣,被欺负了尽管跟臣说,哪日要是需要臣,臣就带兵去宰了他们,为陛下出气。” 她也笑了起来,眸底晶莹,段骁这样慈爱温柔,让她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亲了。 她后退一步,抬起双臂,以晚辈之礼向他行礼,段骁知道她的心意,想拦又作罢。 “朕也希望将军日后在千里之外,万万保重。” 她认真地说。 …… 后来,朝中就传出了一件大事。 ——听说段大将军在离京之前,在紫宸殿内顶撞了女帝,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女帝想将其拖出去杖责,但行刑的千牛卫无人敢动。 甚至连千牛卫大将军梁毫,都跪下来求情。 当时还有一些门下省和中书省的臣子在殿外等传召,一看这架势,也吓得纷纷进殿,跪求女帝收回成命。 这可是镇守边疆的段骁,当年先帝登基都靠他辅佐。 赫赫战功,又是老臣。 这可轻易打不得。 打了边疆将士不服,生出乱子来可怎么办? 据说最后女帝被那些人逼迫着,只好收回成命,只说让他罚俸一年,让他出宫了。 这件事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原因无人知晓,女帝好端端的怎么和段骁闹成这样?有人想在御前打听,但当时殿内侍奉的宫人皆噤若寒蝉,不透露一个字。 张瑾也听说了此事。 “冲动鲁莽,不像她会做的事。”他一边整理案卷,一边说。 梁毫摸着脑袋嘀咕:“谁说不是,下官也觉得蹊跷,本来好端端的,怎么陛下就发那么大火,连手里的笔都扔了出去。” “段骁呢?” “下官就看了一眼,段将军当时神色也很难看,还说什么曾为先帝鞍前马后,陛下凭何杖责功臣,下官当时听到那番话,也被吓了一跳。” 梁毫说到这里,还不忘邀功地补了句:“还好下官当时悄悄让人拖延,慢些去取廷杖来,拖到陛下肯妥协为止,才没让这事失控……下官看,这不像假的。” 不像假的。 但张瑾不信。 张瑾不信她会这么冲动鲁莽,她一贯能忍,哪怕段骁对她不敬,按照她事后翻脸笑里藏刀的作风,若不能直接将对方一击毙命,都不会打草惊蛇。 只怕是一场作秀。 演给满朝文武看的吧。 那一剑,如火烧正烈时的一盆冷水,张瑾深深记得她的无情,不管她再闹出什么,他都不会那么轻信了。 就当……放过他自己。 他照例上朝,照例议政,不多说一句话就要告退。 这日,他正要走,看见了进来奉茶的灼钰。 那个小傻子神态乖巧,过来时还小声唤她一声,站在议政的前堂冲着她笑的样子,让张瑾微微晃神,竟好像看到了阿奚。 阿奚在的时候,张瑾也是这样站着,疏离克制。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