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头发滑落在地上,盘成一小圈,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着张瑾抖开大氅,披在自己身上,用力裹紧。 又看到了灼钰。 好吧。 她自己也差点忘了他…… 她又没有什么恶趣味,喜欢让别人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和另一个男人云雨,灼钰又不是真的傻,还怪羞耻的…… 不过,她没错过张瑾的杀意,便低声说了句“朕方才让他跪在那儿等着,左右这只是个傻子”。 张瑾如何不懂她话里深意,但却没回应,只道:“臣叫人来。” 这一开口,他自己也是一怔。 嗓子太低哑。 不像他平时的清冷沉稳。 神智里的情·欲还没褪去,高涨的欲望还在灼烧魂魄,强行冷静也于事无补,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动情的事实。 这副丑陋窘迫的样子,略显尴尬。 她下意识朝他下面看了一眼。 姜青姝:“……” 张瑾:“……” 她眼里有了一点促狭的笑意,抬眼望着他,像是准备要说什么,男人的大掌却沉沉一握,像是怕她说什么羞辱般的字眼,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唇。 然而这一捂,更暴露了他的慌乱。 张瑾胸口起伏,额头经脉突出,只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他闭了闭眼睛,薄唇用力抿着,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八成。 “来人!” …… 火势不大,外头把守的禁军一听到声音就冲了进去,迅速将之扑灭。 在外人看来,是张司空正与女帝谈论要事,原本该侍寝的侍衣昏昏欲睡,才不小心撞倒了烛台,好在及时发现,并未酿成大祸。 但可事实是如何,稍稍敏锐一点的人,又如何嗅不到那一丝异常的氛围。 比如泼在地上的酒水。 陛下和司空聊着聊着,摔了酒坛子? 明明是侍衣该侍寝的时间,司空又霸着陛下干什么?又不是叛军要攻到皇宫来了,他至于如此么? 梁毫心里是绕了无数个弯子,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太荒谬而否决了,梅浩南比他迟钝许多,没看出什么疑点,只关心陛下的安危,只有千牛卫中任职的薛兆心里门儿清,却半点不敢吱声。 最窘迫之人,当属张瑾。 女帝披着宽大的外衫,神色平淡,就算头发全部散开,衣衫松散,也没有人胆敢窥视天颜,她的欲望可以不动声色地压制,然而张瑾若不竭力掩饰,最尴尬之处会被人一览无余。 上一刻的美景,下一刻的地狱。 冷风拍面。 张瑾闭了了闭目,好在官袍比较宽大,不至于让他在被她戏弄地看了一眼后,又被其他人耻笑。 憋胀,恼火,郁闷,失落。 脑子里翻腾的都是杀人泄火,然而始作俑者——那个傻子,还无辜地跪在那儿瑟瑟发抖,眼尾湿红,睫羽挂泪,一副无辜懵懂惹人怜惜的样子,看得他愈发气闷。 张瑾第一次这么想弄死一个人再说。 但是,他再留,率先无地自容的人会是自己。 自顾不暇。 冷静下来一想,方才种种,都太荒唐。 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 “陛下,既已无事,臣先告退。” 张瑾克制嗓音保持平静,朝姜青姝抬手行了礼。 姜青姝含笑看他,“好啊,爱卿慢走,今夜未讨论完的事,改日朕再和你商讨商讨。” 张瑾:“……” 她也不臊。 明明是他主动,该占据全部主动权,别的姑娘家该羞该恼,但无地自容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张瑾离开了。 【司空张瑾和女帝做亲密的事被打断,只觉得欲望无处发泄,匆匆回家之后,先叫了一盆凉水。】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