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需要一把快刀,剔除身上的腐肉,才能迎来新生。 接下来几日,李跃巡视各大战船。 这年代出海绝对是一件无比艰辛之事,艰辛也就罢了,简直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船上生活极为艰苦,动辄数百人挤在一间仓房中。 在海上遇上风浪,九死一生。 “一次出海动辄数月,将士们苦闷无比,疫病丛生,挨不住的人跳海轻生。”马顾叹了一声。 开拓者不是那么好当的。 李跃自然能理解其中的难处,所以从来不严格要求海军士卒的军纪,也根本不能严格约束他们。 艰苦的环境,自然培养出一群狠人。 “等大梁强盛了,一切都会改善的,朕已经让航海司着手解决这些,船以后会越造越大,宛如城池,不仅能种菜,还能养鸡鸭活禽。”李跃画下一个个大饼。 “真能如此?”马顾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满脸的期待。 李跃笑道:“怎么,连朕的话都不信?” “末将岂敢,陛下恕罪。” “新式海船已在辽东建造,你迟早会看到的。”这次李跃没有画大饼。 海航司设计的新式大船,一艘能容两三千人,不过建造时间有些长,需要五六年,动用了几万倭奴入深山老林寻找大木,每日葬身风雪、野兽口中,以及活活累死的就有百余人。 不过慢工出细活,海船容不得马虎。 “有此等大船,大梁可畅行四海!”马顾欣喜道。 眼看到了饭食,李跃就留在船上,与士卒一起用餐。 在伙食上,海军待遇不错,各种海鲜应有尽有,一釜乱炖,味道鲜美。 吃着吃着,李跃想起一事来,后世海贼基本都是酒鬼,人人离不开朗姆酒,人喝醉了,也就不畏惧风浪。 “既然是海军,就不必墨守成规,每条船上多储藏些酒,一来解乏,二来解渴。” “陛下不如让每条船上些女人,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旁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卒油腔滑调道。 李跃脸色一沉,周围笑声戛然而止,“有了女人,你们的两条腿还站得起来吗?还有力气和心思去杀敌么?” 马顾当即一脚踹了过去,将此人踢翻在地,满嘴鲜血,“陛下之前,安敢胡言乱语?若不是见你年幼,不知规矩,定斩不饶!陛下恕罪,臣管教不严,君前失仪。” 老将就是老将,他这么一弄,李跃反倒不好惩戒此人了。 反过来一想,遇上马顾这样的上司,也是这小卒的福气。 “下不为例。”李跃暗忖还是不能跟士卒太亲密了,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就应该有皇帝威严。 “谢陛下。”年轻小卒擦着嘴角溢出鲜血,跪在李跃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这人敢跟李跃开玩笑提要求,胆子不小。 “小人徐道覆。”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将甲板砸的一响。 “徐道覆?”李跃一愣,难怪敢出言无状,历史上一力主张捅宋武帝刘裕后背的,便是此人。 与卢循一起拉起海贼,直接跑陆地上跟帝王终结者刘裕过不去,胆子能不大吗? 好苗子! 李跃心中暗赞不已,这年头到处都是人才,海贼双璧已经凑齐,将来四海之上又多了一个杀人放火的禽兽。 “记住,尔等不是海贼,而是大梁将士,华夏开拓者,大梁将士就要有大梁将士的样子!”李跃扶起此人,接下腰间长刀,塞进他手中,“此刀名为百辟,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徐道覆被李跃弄得一愣一愣的,年轻人就是好糊弄,一把刀就让他感激涕零,“小、小人……定为大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跃哈哈一笑,“万死就不必了,好生活着,多立功勋,光耀门楣。” “领命!”徐道覆满脸坚决,紧紧握着百辟刀。 “陛下,桓温十一天前接受司马昱禅让,登基为帝,国号楚,年号永始,司马昱降为平固王!”这时卢青在船下禀报道。 历史上的桓楚政权匆匆登场了。 桓温终究没有按捺住自己的野心。 不过现在不过一把皇帝瘾,以后更没机会。 桓温既然称帝,决战之时已然到来。 李跃不可能给桓温整合内部的时间,虽然桓温北伐屡战屡败,但对付内部这些人,还是非常在行的。 能将桓氏从一个三流小族带成江东顶流,桓温内斗的水平绝对是这时代的翘楚。 从他击败吴会豪强就能看出其心机。 “陛下!”海军诸将半跪在李跃面前。 眼下是五月,正是盛夏时节,大军集结、粮草输送,差不多秋后出发。 “什么时候出兵你们自己决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