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一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脆弱的好像被碰一下都会破碎。 顾时州站在病床前沉默了很久,下巴也长了青色胡茬,他转过身看向窗外放晴的天色,心里充满了愧疚和闷疼,舒雪带了饭过来,对顾时州说:“顾政委,你先吃点饭。” 顾时州点头:“嗯,谢谢。” 舒雪坐在床边的板凳上,看着姜念手背上的输液针,又抬眼看姜念苍白的脸色,眼眶烫烫的,没一会又开始哽咽想哭了:“姜姐病的这么严重我都没及时发现,偏偏就信了她说没事就真没事了,我要是能早点察觉到不对劲,姜姐的病就不会拖这么严重。” 医生说姜念病情拖的严重了,加上高烧引起了身体的不良反应, 心率也不稳。 她在医院已经躺了两天了,到现在也没有醒来的趋势,就连医生也没有决策,只能等她自己醒。 舒雪擦掉眼泪,抬头问顾时州:“顾政委,陆团长什么时候回来?” 顾时州沉默了片刻才说:“不知道。” 他跟陆聿那边一直联系不上,破例给首长打电话问陆聿的情况,首长那边说暂时无法提供陆聿的信息,他知道陆聿的任务都是军事机密,不会给任何人透露,看着姜念昏迷不醒的模样,他心里也难受。 这次的任务需要暗地里潜伏,危险性极高。 距离陆聿归来的日子已经超了半个多月,想来应该是那边又有了什么变动。 舒雪的孩子让田麦帮忙带着,她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姜念,田麦做好饭让陈尧给她们送过来,顾时州请了几天假,和舒雪一直陪在病床前守着姜念。 徐燕来部队找姜念的时候听说了她的事,着急的赶去军区医院,让顾时州帮忙签字才看见姜念,也就十天没见,姜念瘦了一圈,跟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样躺在那,要不是那熟悉的眉眼,徐燕都不敢认她。 之前还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媳妇,转眼间就病恹恹的昏迷着,徐燕都不敢想姜念这些天受了什么罪。 徐燕把这事告诉吕国生和婆婆,让婆婆照顾好三个孩子,她在医院照看姜念。 晚上的走廊里亮着微弱的灯,顾时州靠着墙,从裤兜里取出一封信,看着信封上字迹,叹了口气,病房里有脚步声传来,顾时州将信封装进裤兜,看到走出来的徐燕,问道:“怎么了?” 徐燕道:“我打点热水,给姜念嘴唇抹点水。” 顾时州道:“我去打。”. 漆黑森冷的树林里风声簌簌,有脚步声踩过落叶跑向树林深处,一道披着绿色树叶的身影追过去,纷沓的脚步声接踵而来,惊飞了树上休息的鸟儿。 枪声响起落下,夹杂着男人威慑的吼声。 有人沉声说了一句:“陆聿,那边!” 脚步声一瞬间冲了出去,树林里窜着几道身影,刷刷的落叶声掩盖了刻意放低的脚步声。 姜念恍惚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身前是望不到前方的树林,身后是看不见的山崖,她站在中间,单薄的身影在冷风中脆弱到被一股风就能吹散,前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穿着军绿色军装的陆聿出现在对面,姜念才回过神来。 她又梦见了陆聿被杀的这一幕。 姜念看着暗夜里那张模糊的轮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她想看清陆聿的脸,半年多没见,她真的好想陆聿,哪怕是在梦里能见他一面也好。 “陆聿……”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这一次梦里面的陆聿好像瘦了,显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锋锐冷俊,男人眉骨冷冽森寒,深黑的眼底翻涌着黑沉的凝重,姜念第一次看见这一面的陆聿,就像是暗夜里蛰伏的孤狼,隐藏着嗜血的獠牙,随时等待猎物出击。 他手里握着枪,后背抵在粗壮的树干后,侧头在听不远处的动静。 姜念就站在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她发现这一次梦里面的陆聿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还没等她去想哪里不一样时,不远处陡地传来脚步声和枪声,陆聿如迅猛的猎豹一瞬间冲了出去,眨眼间只剩下了一道残影。 她顺着陆聿离开的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