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接着道:“依本王所料,真正牵涉到此事,知道这机密的人,只怕少之又少,所谓不密则失身,此等事,必为极少数人所知,至于其他人,不过是像你这样的人,打着所谓道义的名义,糊弄来的替死鬼和走卒而已!因而,本王不问别人,只问你。” 陈登笑了起来:“或许殿下的判断错了。” 张安世道:“本王一直坚信,人与人是不同的,一个聪明的人,他可能会一时热血上头做一件蠢事,但是,他绝不会一直孜孜不倦的去做一件愚蠢的事。若是你只是写了几篇文章,借此发泄,或许我会相信你的话,可这大半年来,陈公却从未懈怠。”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过程中,陈公一直保持着理智,陈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所为承担什么风险,会带来什么后果。一个人如此冷静和头脑清明,那么陈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若是本王,你会相信这些话吗?” 陈登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张安世勾起一抹冷笑,道:“想死容易,可想在锦衣卫手头上去死,怕是要难如登天。多想一想你的家人和亲族,想一想你自己吧。” 陈登闭上眼睛,道:“看来,是免不了这酷刑了。也罢,久闻锦衣卫的手段,非同一般,今日……陈某倒想领教。” 虽看不到他的眼睛,可他脸上尽然决绝之色。 张安世脸色微变,他沉吟片刻,却什么也没有再说了,而是匆匆地走出了牢房。 牢房外头,正灯火通明,影得人的眼中眸光闪动。陈礼与本地的锦衣卫上下等人,早已在此恭候。 “殿下……”陈礼上前。 张安世道:“诈出来了,这个案子,果然不简单。” 陈礼眼眸一张,惊讶地道:“此人……承认了?” 张安世道:“虽未承认,不过他从他的眼神和脸色之中,也已看出,他另有同谋,且别有所图。” 陈礼道:“既如此,那么就交给卑下吧,卑下撬开他的口。” 张安世颔首:“要快,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必须速战速决。” 说到这里,张安世俊秀的脸上透出了几分恼怒之色,道:“那些该死的东厂,咱们盯梢了这么久,或许就可查出陈登的真正意图了!结果……他们动手拿人,现在反而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陈礼苦笑道:“他们应该是憋了太久,实在想得一些功劳。” 张安世冷哼一声道:“他们要功劳,可以和本王说嘛,本王总还会给他们留一口汤喝!罢了,这陈登,交给你们,陈公毕竟是皇孙的大功臣,我不忍见他遍体鳞伤。” “喏。” 应了一声,陈礼便匆匆去忙!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早上,一份锦衣卫的奏报,便送到了朱棣的案头。 朱棣正在州衙的廨舍之中暂住,得了奏报,又召张安世来,斥退左右,却是皱眉道:“张卿意思是,这陈登等人,不过是冰山一角?” 张安世难得肃然地道:“据臣的判断,应当是如此。” 朱棣面露怒色,忍不住狠狠地将奏疏拍在了案牍上,气腾腾地道:“这样说来,东厂那些混蛋,还打草惊蛇了。” 张安世尴尬地道:“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朱棣看向张安世道:“这陈登……还未开口?” 张安世道:“陈公还是硬气,锦衣卫这边……已经在想办法了。” 朱棣眯了眯眼睛道:“此人这样都不开口,那么……除非就是此事太大,他早已知道,事到如今,已是绝无幸免。何况,他理应对朕,也是恨之入骨,所以才咬紧了牙关吧。” 这话就有些敏感了。 张安世咳嗽几声,没有接茬。 朱棣也没有继续深入地说下去,又问道:“什么人会和他同谋?” 张安世这才认真地道:“臣这边,早已让人去捋清这陈登的关系,从师生至亲族,再到同僚……锦衣卫这边,决计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朱棣点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