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客气地道:“天色已晚,殿下不妨明日再启程?” 朱椿摇头,苦笑着道:“事情紧急,耽搁不得。” 他拉着张安世的手臂,神情真挚地道:“张都督……你要牢记,做任何事,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周全,我大明的万世基业,可都在你的身上,天下能出你这般经天纬地之人,实乃我朱家之大幸。” 他说的颇为动情。 张安世悻悻然地道:“我算什么经天纬地之才……殿下却是不知,外头人都说我不学无术……” 朱椿哈哈一笑,随即道:“孔圣人在世的时候,不也颠沛流离,四处不受人待见吗?做大事的人,所谋甚远,绝不只着眼一时,而天下之人,却大多只看当下的利益得失。此等愚人,并非是读了一些四书五经,就真能有什么见识的,恰恰相反,读书越多,反而会过于拘泥和只晓借鉴前人,食古不化……不足挂齿。” 二人这次会谈都是还算愉快,张安世亲自将朱椿送到了右都督府衙门外,车马已在候着朱椿了。 朱椿此时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拍了怕张安世道:“你我彼此保重吧。” 说罢,登车而去。 张安世送别了朱椿,心里不禁唏嘘。 这个王爷和其他的宗亲不同,可不同在哪里,张安世有点说不上来。 当下,张安世转身回衙,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第三年的夏税,已经开征。 对此,张安世更为看重,这夏税乃是政绩的关键。 前两次虽已震撼了天下人,可对张安世而言,那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张安世这一次要让天下人知道工商所带来的巨大力量,若说此前,还只是小打小闹。 而这一年过去,整个右都督府治下,可谓是成果斐然。 这已不是分地所带来的带动效果了,也非是鼓励工商所带来的成效。 数条铁路的工程,还有大量的金银流通,所带来的结果是十分可怕的。 至少在初步的统计表格里,规模以上的纺织、机械、采矿和冶炼等等行业,几乎都是翻倍的增长。 张安世大抵看过了一些数目,其中太平府的增长最高,可其他的各府,虽是后进,不过因为有了前头的经验,增长速度也是极快。 尤其是冶炼,这钢产量,竟在一年之间,足足翻了四倍。 当然,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大修铁路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此前的基数太小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这般的增长,依旧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至于其他催生的百业,也让张安世自己都无法想象。 此时的右都督府治下,就好像一头蛮不讲理的蛮牛,横冲直撞,大量的人口涌入,商贾们疯了似的不计后果地在拼命的扩产。 借此终于得了薪俸的人,似乎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衣食住行的需求也随之旺盛。 当然……这样过热下去,未来迟早可能会出现问题。 可这是未来数十年之后的事,至少现在而言,张安世要做的,就是疯了似的,竭尽全力地让这怪兽茁壮地成长起来,唯有如此,方才有彻底砸碎那些食古不化之人的力量。 一份份的统计数据,从统计司统计出来之后,高祥反而心虚了。 于是他特来寻张安世,当面便道:“这数据,会不会有问题吧?都督……许多数据……看上去有些失真。” “何以见得呢?”张安世淡定地看着他道。 高祥皱着眉头道:“这也涨得太狠了,前两年已算是让人瞠目结舌了。可和今年比较起来,实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