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吹了吹,交给刘县尉,边道:“不要事先装裱,就这样送去,若蹇公要带什么话,一字不漏都要记下。” 刘县尉点头说是,小心翼翼地将这墨宝贴身藏了。 正在此时,有差役进来道:“耆老周太公求见。” “哎呀。”县令顿时整了整衣冠,道:“他年纪老迈,本该是本县亲自去探望他,怎劳他老人家亲自来,罪过,罪过。快,快请周太公至廨舍,奉茶,奉上好茶来。” 说着,再无心公务,如沐春风地去了。 …… 姚广孝觉得越来越难受了,甚至觉得自己已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被人关押在了一处棚子里,这棚子里似还有羊粪的味道,令人忍不住作呕。 他被人粗鲁地推了进去,接着有人给他绑上了绳索,这绳索好像是串起来的,以至于他与其他的人挨在一起,至于那老和尚,却不知去了哪里。 他咳嗽着,黑暗之中,他看不起事物,却听到许多呼吸声,有人关切地道:“你病了?” 姚广孝轻声道:“咳咳……你们也是医户吧,可瞧出小僧是什么病吗?” 黑暗中的人沉默,半晌,其中一个人道:“在这里的,哪有什么医户啊,俺是一个厨子,可不会瞧病。” 姚广孝:“……” 另一个道:“我……我挑着大粪……好端端的……就被抓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倒是之前那厨子道:“哎,俺就晓得,这县里的医户,但凡是真能治病的,哪一个没几个钱?就算不开医馆坐堂,至不济,也会被人聘去。他们手里有钱,怎么肯去应征?塞给县里的差役一点银子,那县里的人可不就将我们抓去充数吗?” 说着,他的声音里显出几分着急:“我……我该怎么办?我出来给店里采买肉菜,走一半被抓了来,东家还等我去给客人们烧菜呢。” 隐隐之中,却是有人哭了,边哭边道:“我是去给我娘抓药的,走一半,见我提着药,就说我是医户,然后我就别抓来这里了。” 姚广孝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咙难受得很,下意识地道:“水,水……” 有人道:“这儿没有水……” 倒是有人好心,这棚子管得并不严实,有人便拼命伸出一只手去,想办法接了一些夜露,而后拿手放进姚广孝的嘴里,让姚广孝舔舐了几口。 这人关心道:“好些了吗?” 姚广孝只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便有人讶异地道:“没想到来的竟是个僧人,僧人……我……我们该怎么办?你求一求佛爷,保佑我们平安吧。” 姚广孝叹息一声,轻声道:“佛不渡无缘之人。” 便有人急切地道:“我们有缘,有缘的,平日里,我们都供菩萨和佛祖的。” 姚广孝没有愤恨,只觉得可笑,倒是平静地道:“说了不渡便不渡,它若渡你,尔等何至有今日?” “可能是俺们上辈子造了孽吧。”有人怯怯地道。 姚广孝没有再接他们的话,他开始念经,只是他的声音越显虚弱。 到了次日。 刘县尉便带着差役押解他们出发。 医户们,一个个就像牲口一般,被绳子绑成一串,差役们按着腰间的刀,或拿戒尺,催促着成行。 姚广孝摇摇晃晃,从被抓起来,便没有再吃过什么东西,此时更是饥馑难耐。 有人哀求地对官差道:“行行好,给口吃的,吃饱了上路。” 官差斜眼道:“那可没有。到了府城,自然有吃的,若是人人都要张口,这得糟践多少米?” 行了十数里地,有人噗通一声倒下。 众人顿时惊呼。 刘县尉露出不喜之色,差役们便忙试了试此人,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