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义皱眉道:“难道事先不进行准备吗?防患于未然?” “只要恩府下令,阖府上下,谁不争先恐后为恩府效命?” 蹇义道:“钱粮呢?” “尽力筹措,总有办法的。” 蹇义道:“好,征十万石粮,七万两银子,征四千壮力,还有三百个医户候命。” “这……”吴欢显得迟疑。 “怎么?” 吴欢为难地道:“前些日子,大家踊跃的献粮,已经要揭不开锅了。” 蹇义冷冷地道:“这是你们要将威国公的好意拒之门外。” “恩府……” “到了如今,你们却又为难了?”蹇义有些失去了耐心:“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捍卫名教?不是名教存亡,在此一举吗?” 吴欢道:“恩府……何出此言?” “哼。”蹇义也知道,说了没用,此时也只好冷哼一声。 吴欢默默地站在一边无语,缓了缓,见蹇义渐渐的心平气和,这才道:“恩府……息怒,到了如今,何必要说气话?哎,学生们尽力去办就是。” 蹇义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的有些过重了,便道:“难为你们了。这样吧,请诸位乡贤和士绅们都到府里来,老夫亲自和他们谈一谈,他们都是知晓大义之人,想来……也能体谅官府的难处。” 吴欢道:“恩府所言甚是,学生这就去联络。” 吴欢说着,疾步而去。 蹇义站起来,起身,背着手,他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想到太平府,他又不禁开始给自己大气。 至少,他相信自己是对的…… …… 张安世拖着疲惫的步伐,终于回了自己家。 这些日子,为了鼠疫,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四处奔走,府里的事,因为高祥诸官都去各府帮忙了,最后都压在了张安世的身上。 张安世这才知道,那些琐事有多难,好不容易将手头的事处理干净,也终于有时间回家去看看。 毕竟这些日子没回去,他的确有些想徐静怡和儿子了。 况且这时候也是特殊时期,虽说家里并没有传来不好的消失,他心头其实也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回到家,见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响应了号召,正在一遍遍的清洗。 这让张安世放下心来,这种事,最重要的是大家肯相信,肯配合,人都是惜命的,现在有了解决的办法,单凭官府还是不够,却也需寻常人家们,自发地对自己的家进行清理。 确定妻儿都安好,他也实在是累了,于是回了寝室,倒头便睡。 醒来的时候,依旧睡眼蒙蒙,却见自己的枕边,一个小人儿正坐在一旁,乌黑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瞅着他。 一见张安世睁开眼,他咧嘴一笑,伸出小手,摸了摸张安世的脸。 张安世见他似乎要东倒西歪的样子,便顾不上疲倦了,连忙翻身而起,将他搀住。 站在床头的,是徐静怡,徐静怡道:“本不想打扰你的,可长生总是哭闹,可放在你这儿,他便乖巧了。” 张安世道:“这样啊。” 一面说,一面摸摸张长生那幼嫩的小手。 徐静怡看着儿子,温柔地笑道:“他喜欢你呢。” “不。”张安世端详着张长生道:“他怕我。”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