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大明所缺乏的,并非是人力,也非是粮饷,最缺乏的,恰恰是千千万万人,虎视天下之心。建功封侯,才可激励上下,教人牟取功业。” “安南侯,诚如商鞅立木为信一般,是立下的那一根木头罢了。有了此木,才可让人深信,得军功者侯,也才可收到商鞅变法一般的奇效。臣乃兵部尚书,所考虑的,乃是将士们对陛下的意图,不过是一些浅见,或许陛下还有其他的考虑,若是所言有什么差池,还请陛下见谅。” 张安世认真地听着,却忍不住在心里道,我成木头啦? 朱棣听罢,到时候开怀地大笑道:“金卿深知朕意,不错,现在看来……若不改法度,岂可成此功业?这些念头,朕早就起心动念了,此次恰逢张安世立了大功,正好借此实施!” 说着,他看向了姚广孝,道:“姚师傅呢,你对此有何看法?” 姚广孝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陛下……臣所念者,不过是弘扬佛法,金公所言……已是再详尽不过了。” 这话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了! 见三人畅谈,很是欢快。 张安世在一旁憋了老半天,突然蹦出一句话道:“我看这还不够。” 朱棣和金忠、姚广孝三人一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安世。 朱棣似笑非笑地道:“那张卿也来说说看。” 张安世道:“立木为信,确实很高明,臣也趁此机会,得了陛下如此大恩大德……自是感激涕零……” 朱棣摆摆手,瞪着他道:“捡重要的说。” 张安世好无奈,只好省下心里准备好的一百字,道:“可在天下人看来,陛下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不过是陛下宠幸臣,所以才破坏了太祖高皇帝的规矩。依臣来看……要想真正让人知晓陛下心意,陛下应当与藩王、世侯、商行共同约法,于孝陵前起誓,如那汉高祖与功臣盟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一样。并且颁布约法,昭告天下,何人可为世公,何人可为世侯、世伯,在食邑之中,藩王、世公、世伯们可行使什么权力,应该遵从什么约定,承担什么义务,如此一来,才可教天下人心悦诚服。” 顿了一下,张安世又道:“这其实就如科举一般,只有明确了规范,才可让人奋起,如若不然,历朝历代,人亡政息者不计其数,谁会将这些当真。” 朱棣听着,神情逐渐严肃起来,同时陷入了深思。 金忠说话本来就已经很大胆了。 谁晓得张安世更大胆,居然还想让皇帝与其约法。 姚广孝道:“陛下,臣倒以为,张安世所言颇有道理。” 朱棣嗯了一声,却是轻皱眉头道:“道理归道理,只是……这本已违背太祖高皇帝的祖制,倘再众目睽睽,与之约法,只恐……天下人有所非议。” 金忠道:“太祖高皇帝,又未不许,既没有不许,可也。” 朱棣顿了顿,便道:“卿等所言,也有道理……既如此……此事姚师傅来筹办,朕意在四海,即便有违皇考遗志,亦无不可。” 张安世心里自是大乐,他的这番话,可绝不只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是既然朱棣显然有转换国策的心思,那么……就得在这棺材板上,钉上最后一颗钉子! 如若不然……他后世的不肖子孙……比如他家姐夫,还有他那个不省心的外甥……突然翻脸咋办? 上了车,大家就都别想下车了,车门焊死,大家抱在一起,一条道走到黑,谁怂谁是孙子。 朱棣随即便看向张安世道:“锦衣卫已依照名录,按图索骥,捉拿了大量的逆党,内千户所……也要加紧,除此之外……还有那张兴元的财富……朕也已命人去取了,不过……内千户所,也要调拨一些人去,没有内千户所的人盯着,朕不放心,就怕那些人,要中饱私囊。” 张安世道:“臣也预料到了,所以已让陈千户,挑选了一些可靠的人,随时可以出发。” 朱棣大喜道:“过一些日子,朕将这些逆党一网打尽,你不是说要处决人犯吗?” 张安世便道:“是,臣已开始准备了,臣在想,这处决人犯的地方,最好是在开阔的地方,午门外头咋样?这午门外头开阔,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