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可垄断本乡、本村的保长、甲长的名额,如此,就有了代县里征税和决定谁来服徭役的特权。 每年大量将钱粮借出去,一年的利润,至少在五成以上。 五成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十两银子,你只需躺在家,两三年之后,就可得到二十两纹银。 通过出借钱粮,等到连年大灾的时候,不但可以囤货居奇,将重要的粮食、布匹捂在手里,牟取更多的暴利之外。更是通过债务,控制那些灾荒中流离失所的百姓。 表面上,法令不可蓄奴,可在人要饿死的时候,哪怕一文钱不出,给他一天两顿馊饭,让对方为你当牛做马,人家也要跪下给你磕头,对你感恩戴德。 所以传统印象中,地主和士绅是靠天吃饭,农业的利润微薄,其实根本是假象,对于农户和佃农而言,确实是如此。 可对士绅们而言,实际上……他们所掌握的,是一个暴利的行业。 这个行业有很高的准入门槛,旱涝保收,利润惊人,而且在本乡本县,都有各种隐形的特权。 因此整个古代,几乎所有的人,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地主,继而通过财富培养子弟,成为士绅,再牟取到利润之后,拼命的将这些钱粮扩张土地。 任何一个王朝,都是在无数内卷的士绅和世族们不断土地兼并的过程中直到灭亡。 至于其他的任何生产,不但费时费力,而且所需投入不小,获利也未必能如意,还要遭受歧视,所谓的工商活动,几乎被压到最低。 所谓的工商衍生出来的萌芽,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萌芽永远是萌芽,永远都不可能开出任何的果实。 张安世是个有道德感的人。 至少他知道,这一条路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里,想要改变,唯一做的,就是斩断士绅牟取暴利的手段。 只有将他们的暴利一根根地斩除,让土地的投资,回归到本该有的位置。 那么……秦汉时期,那些同样的读书人,不再以兼并土地为一切,而是以立功封侯为理想的人,才会不断地涌现。 他们不再拘泥于土地的兼并,也不再是以维护土地制度为一生的终点,而是怀有远大的理想,而不是躲在一亩三分地上拼命的内卷。 “陛下,万事开头难,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要立规矩,这钱庄牵涉到的利益太大了,稍有变动,都可能影响国计民生!” “除此之外,臣这边,还打算设一个算学学堂,招募人来学习,这钱庄要铺开,就必须得有大量账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朱棣道:“你说罢。” 张安世便又道:“除了算学,因为涉及到了大量的契书以及抵押,还有各种票据,这其中……还需大量的讼师。” “讼师?”朱棣眉一沉,这其实是个敏感的问题。 古代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父母官们乐于没有诉讼,这样才显得自己治下海晏河清。 而地方的士绅们执行家法或是族法,也不愿官府来干涉乡间的纠纷。 至于朝堂上的大臣们,当然也不希望到处都是纠纷,影响这太平盛世。 于是乎,讼师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这些精通律令条文,给人书写状纸的人,不但被人瞧不起,有时惹了父母官,少不得还要狠狠收拾的。 张安世这家伙,显然又触碰到了一个较为敏感的问题。 张安世看着朱棣犹豫的神色,继续道:“臣打算再办一个律令学习班,招募人学习律令的条文……” 朱棣只道:“有这个必要吗?” 张安世很是认真地道:“涉及到了大量的金银,难免就有纠纷,钱庄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就必须得有大量相关的人员,如若不然,难以让人心悦诚服,而一旦不能让人心服口服,谁还相信钱庄呢?” 朱棣这回居然只是顿了一下,便颔首道:“既如此,朕就恩准啦。” 张安世道:“只是……以臣之力,只怕没人肯来学。” 朱棣道:“那你想如何?” “要不,就挂我姐夫的招牌吧,就说……皇家算学学堂,或者是皇家律令学堂?陛下,但凡是能识文断字的人,谁敢学这个呀,学这个要被人瞧不起的。” 朱棣冷冷道:“这岂不是栽到了朕的头上?你这糊涂虫,入他娘的,叫东宫算学和律令学堂吧。” “啊……”张安世一愣:“可……东宫……太子……是臣姐夫啊,我怎好害他。”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