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史指挥”也不是常人,却是出身于溧阳第一大姓史家,唤作史致爵。 这史致爵本是“世袭”锦衣卫百户,如今正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在溧阳影响之大,无人能出其右。 “我们迎他,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结果他蹬鼻子上脸,竟竟然准备反过来致我们于死地!”彭德甫不由冷笑道。 “今日他动我们的奴仆,明天就会动我们的兵丁,后天恐怕就惦记上了我们的家产。” “到时候,恐怕只能后悔莫及,以头抢地耳!” “那……你的意思是……”史致爵听到这里,哪里还按捺的住,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文武兼用,一方面拿着卖身契告到县衙,一方面抽调丁壮,打造武器以防万一!”彭德甫不由杀气腾腾道。 “他做的了初一,休怪我们做十五!此乱命一出,天下谁人能服?” “到时候天地反复,大明未必能亡,‘贼顺’未必能兴。我等家业更进一步的机会,就在眼前!” “那……那王县令能向着咱?”史致爵犹自犹豫道。 “听说他家的奴仆也逃了不少,不向着咱,能向着谁?”彭德甫笑道。 “好,干了!”史致爵听到这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大明是朱家的,也是士人的,国家养士三百年,正为今日! “溧阳和金坛反了?徽州、宁国、池州也宣布‘反正’?”当消息传到南京的时候,原本归顺的江南之地,几乎半数不为义军所有。 “对,除此之外,常州江阴,苏州太仓,松江华亭等地也动荡不安。”王铎忧心忡忡道。 “还请殿下及时收回成命,以免酿成大祸,到时候悔之晚矣!” “哦,到现在才这几处吗?”张顺闻言不怒反笑。 原来自张顺起兵以来,无日不战,只用了短短四五年功夫便夺取了这大半江山。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顺风顺水,但是实际上当初张顺为了笼络一切可以笼络的力量对付后金,以至于麾下鱼珠混杂、参差不齐。 在张顺走捷径,利用他们的力量摧毁大明和后金两国的同时,这些纷杂的势力,也利用张顺重新盘踞一方形成一个个新的“山头”,阻碍着新政权的上通下达和利益分配。 比如除了跟随张顺起家的嫡系以外,还有以李自成为首的义军系山头、以王氏为首的榆林将门、以祖大寿为首的辽东将门、以张至发为首的前明官僚以及洪承畴、孙传庭、吴阿衡、汪乔年一干前面督抚等。 他们或忠或奸,或文或武,或貌恭而心不服,或鹰视狼顾心怀叵测,不一而足。 如果张顺只满足于带领他们打江山做江山,不独违背自己的本心,更会导致自己的江山如同秦隋一般,二世而亡。 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能够彻底清算旧势力,改善社会关系,充分释放社会矛盾。 战争进行如今这个地步,不是胜与败的问题,而是如何尽可能的释放原有的社会矛盾,吐故纳新建立新社会的问题。 蓄奴固然是一个十分让张顺十分痛恨的社会问题,但是对已经成为一方成熟君主的张顺来说,并非非得这个时候下手不可。 他之所以如此,不外乎是为了分辨敌我,提纯队伍和改造社会三个目的。 故而当张顺听到只有江南诸府降而复叛,其他地方暂无大的动静之际,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说来也有点让人啼笑皆非,如今天下蓄奴最盛之地,一个是大明最为富庶的江南地区,另外一个则是最为苦寒的后金地区。 一个是文教昌盛,烟花繁华之地,另外一个则是血腥残酷,偏僻苦寒之所。 这一南一北一起开历史的倒车,皆以蓄奴为务。 反倒明初破坏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