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来此撒野,且给我轰出去,以正风气!” 随即三五个关西大汉来到跟前,就要揪薛宗周出去。 那薛宗周不惧反喜,竟又放声大笑起来。 “你这厮怎地,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怎生又哭又笑起来?”那祝万龄不曾开口,其他人倒忍不住问了起来。 “我哭的是:不惟天子蒙尘,抑且生民涂炭。”薛宗周不由高声叫道,“我笑的是: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这厮好胆!”众人闻言一愣,不由纷纷扭过头来,去看那关西夫子祝万龄。 原来薛宗周前面那句,却是出自元曲《幽闺记》,描写金国为避蒙古锋芒,迁都开封以后的唱词。 后面那句是当代名人冯梦龙《古今谭概》中用来嘲讽儒家古圣先贤的名句。 这两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有的放矢。 是薛宗周专门用来嘲讽关西夫子祝万龄坐视“顺贼”猖獗不理,反而打着孔夫子的名号在这里招摇撞骗之词。 祝万龄闻言不由暗暗骂了一句,他见这厮又哭又笑,就道不是好事,故而闭口不言,不曾想好事者扔将自个牵扯了进去。 他不由笑道:“你这厮果然是个妄人。我且问你,食君之禄者,当为君分忧,那么食百姓膏脂者,又当为谁分忧呢?” 第254章 形势变幻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 且不说山西提学袁继咸一干子弟如何计较,且说那薛宗周试图和“关中夫子”祝万龄辩经,却不料反倒为祝万龄气势所夺。 儒家虽有孔孟二圣,然而亦并非因循守旧之辈。 前有公羊学派、董仲舒天人感应学说,后亦有程朱理学、阳明心学一干理论。 这“关西夫子”祝万龄自度不能胜,本不打算和薛宗周辩经。 结果薛宗周非要逼他开口,结果祝万龄一开口,却发觉似乎自己也十分“有理”,不由喜不自胜。 你道为何? 原来这祝万龄虽然也是陕西“关学”大儒,终究要活在自己老师冯从吾阴影之下。 只是前番听了张顺的“治沙之策,务在固沙,治民之策,务在固民”的“邪论”让他隐隐约约摸到了“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立论。 如今他是越想越妙,越辩越明,隐隐约约有开宗立派之意,这让祝万龄如何不大喜过望? 那薛宗周又不是傻子,和这厮胡搅蛮缠了几句,突然见这厮双目如电,口若悬河,整个人难抑兴奋之情,如何不知他又有感悟。 他心中不由大惊,心道:“人总说关学势微,陕西少文。今一日若让此人融会贯通,新创‘歪论’流传于后世,祸莫大焉!” 于是,薛宗周不由大喝一声道:“兀那贼子,专为‘顺贼’辩护,全然不顾忠孝大义,实则是死不足惜,今我为天下杀此贼,以警后世!” 焉毕,他竟挣脱左右,猛地向“关西夫子”祝万龄扑将过去。 祝万龄哪里又备,正沉浸在开宗立派的喜悦之中,差点被他近的身前。 好容易被左右弟子摁住,祝万龄遗憾了看了薛宗周一眼,不由叹气道:“好个贼子,好生奸诈,竟然坏我道统,其罪当诛!” 关中文风不盛武风盛,有不少弟子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但听夫子如此说辞,当场就要围殴此人。 “罢了,罢了!”不意祝万龄摆了摆手,阻止了众弟子道。 “此乃天意,须怨不得他。此人乃是乱臣贼子,还是交付有司处置便是!” 如今舜王出征,西安府正是万分警惕之时,故而祝万龄报官以后,不多时就来了十多个士卒,将那薛宗周五花大绑带了过去。 “谋逆大案”自然是非同小可,不多时山西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