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张顺不但占据了河南府府城,还逼死了曾经对他们造成极大威胁的陈奇瑜,哪怕在座诸位都是枭雄,被人当面打脸,也不由老脸一红。 原来陈奇瑜那厮自杀之间特意嘱咐副总兵柳国镇,想让他把自己落水的尸体尽量隐藏起来,以免为贼所辱。 只是柳国镇逃命心切,哪里顾得了许多?可怜一方大员,就这样跌入河边的淤泥之中。如今被义军拖拽了上了,滚的浑身是泥,好似一只死了的泥猴子一般,哪里看得出昔日威风凛凛的半点风采? “八大王”审视了半天,只见此人面目上尽是泥浆。他不由将信将疑,又见别人都没吱声。 他只好蹲了下来,亲手抓起此人的脑袋来,用袖子在他脸色胡乱抹了好几下,才勉强识出此人来。 遂后,他抖了抖脏兮兮的衣袖,站起来走到“闯王”跟前,低声汇报道:“确实是陈奇瑜的尸首!” “休得无礼!‘舜王’素来言而有信,岂会哄骗我等不成?”“闯王”闻言脸色一肃,呵斥了“八大王”两句。 这才笑着对张顺说道:“‘八大王’这厮为人鲁莽,还请‘舜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他这一遭吧!” “自家兄弟,值得什么!”张顺笑道,“这陈奇瑜好大的威名,我倒无缘相见。不曾想‘八大王’倒是人脉熟络,竟然连堂堂五省总督都有一面之缘!” 呃……众人闻言倒被羞的老脸通红。什么有“一面之缘”?不过是被人家堵在车厢峡中,几乎要全军覆没了,大家伙掏出了全部家当,凑了三百万两白银,才买得一条活路罢了。 因为被人“诏安”,才得以与陈奇瑜相见。只是这事儿哪怕在义军之中说起来也颇不好听,张顺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顺哪里知晓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只是前番和这几人合作不甚愉快。如今双方见了,他们又是阴阳怪气的,张顺便懒得理他。 他便举了举右小臂,笑道:“诸位兄弟,少陪了!兵战凶危,如今我也有伤在身。既然河南总督陈奇瑜已死,本王也得返回洛阳城,以免家中臣子担心。” “闯王”诸人装逼不成,反被张顺打脸,心中正尴尬的紧,哪里有心思留他? 双方只是客套一番,见张顺实在坚持,便由他去了。 等到张顺前脚刚走,“八大王”便忍不住扼腕叹道:“驴球球的,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直娘贼,老子转悠了这么一大圈,自以为兵强马壮,没想到还是没有能够压这厮一头!” “八大王”不说还好,一说那“闯王”的脸色就更黑了。当初他一力鼓动众人舍了张顺,跟着自己前往陕南荆襄之地,不曾想反倒被官兵“十面埋伏”,差点连家底都丢了。 好容易骗的陈奇瑜网开一面,逃出车厢峡。义军犹如龙入大海、虎归山林,把陕西搅的是天翻地覆。 哪曾想,不久陈奇瑜便因此事牵连贬官,换做原三边总督洪承畴上来。 新任五省总督洪承畴用兵老辣狠毒犹在原五省总督陈奇瑜之上,更是打的义军有苦难言。 其实今年陕西多旱,义军一出车厢峡,顿时如同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哪曾想,“闯王”和“闯将”分帅大军和洪承畴鏖战许久,最终却功亏一篑,被洪承畴打的大败。 众义军立足不住,这才弃了老家陕西而走,西出潼关来到了河南。 原本义军以为又来到一片新天地,个个擦拳摩掌要大干一番。却不料刚到新安,便被张顺来了一个当头棒喝。 格老子的造个反,难道还要屈居于人下吗? 过来半晌,“活曹操”见众人脸色难看,这才规劝道:“韩信也有胯下之辱,刘邦也有白登之围。做大事不拘小节,即便向那‘舜王’服个软,又能如何?” “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除了洪承畴这厮,义军才有活路。如若不然,身家性命全都没了,还讲究那股心气作甚?” 第184章 叔侄 援剿总兵官曹文诏率领七千精锐,在瀍河对岸眼睁睁地看着河南总督陈奇瑜被义军打崩、追杀,却无能为力。 虽然瀍河水量不小,依照曹文诏的眼力,却很轻易便认出了对面之人便是侄子曹变蛟。 他们二人名为叔侄,情同父子。这曹变蛟原本是曹文诏弟弟的儿子,而他自己膝下无子,便把曹变蛟携带左右,时时教诲。若无意外,曹变蛟将来便会过继给曹文诏,以继承他的遗产。 叔侄之间感情颇深,当曹文诏再度见到河对岸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不由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他一直以为曹变蛟死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