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内的火药残留,再次装填火炮。由于这一次不知道敌人会采用哪种战法,张顺便按照明军的习惯,采用“公领孙”装弹法。 所谓“公领孙”便是装完火药以后,先装入霰弹,再装入一枚实弹将炮口压实。这样可以适应大多数战场情况,不必因为敌情变化更换实弹或霰弹。 这时候宋统殷其实也颇为头疼,因为事出突然,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自己准备不足,竟然没有携带红夷大炮之类的重型火炮、弗朗机和仿西炮之类的中型火炮,才让张顺猖狂一时。 不过,他深知张道浚在西面一定是倍道兼行,尾随“贼寇”而来,只要自己再拖延一段时间,定然会将“贼寇”团团围住,全部剿灭。当然,宋统殷知道此事,那张顺等人也同样知道此事。张顺拖延片刻,只是为了火炮装弹罢了,哪里肯继续等待? 只待片刻,张顺又命令车阵移动,向前压迫宋统殷的阵型。宋统殷一看敌情,却是明白了此战自己却是不得不战。如果自己稍有退却,便是把山谷的其他“贼寇”放了出来,正好他们可用从张顺车阵背后冲出来,合理攻破宋统殷当面大阵。 这一次,双方都没有太多花样可用玩了,只能真刀真枪做过一场,才能定下这场胜负。 第60章 死战(下) 当然,说是真刀真枪做过一场,也是讲究技巧的,不能白白送了性命。那宋统殷见张顺队伍火炮犀利,瞬间便想出了对策:便命令一队人马成“疏阵”进攻。 所谓“疏阵”,顾名思义就是阵型里面的士卒距离较大,能够减少火炮霰弹射击的伤亡。如果广义来将,西方的空心方阵和后世人民军队的“三三制”也是这种思路的延续。 当然,宋统殷肯定没有这种水平,只是简单的将普通阵型疏散展开而已。但就仅此而已,也对张顺造成了巨大压力。因为张顺深知自己手下士卒都是什么德性,几个月前还都是孟津的灾民饥民,一个月前武器还没配齐。 说好听点这叫做士卒未练,说难听点就是农夫拿了杆枪而已。若不是手下陈长梃、萧擒虎等人武艺高强,说不得肉搏起来连点比较凶狠的土匪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经过军事训练的官兵呢?虽然宋统殷手中的官兵并非边军精锐,可是好歹也算精挑细选的卫所士卒,不是张顺手下这些一些生活技能点满的百姓可比的。 可是若是现在释放了火炮,不但取得不了杀伤敌人的效果,反而失去了对敌人的威慑,方便对方趁着火炮装填的间隙冲上来和己方部队进行肉搏战。 张顺想到此处,便偷偷下令,让中军让开道路,留出足够宽的通道出来。等到阵型中间空了出来,只有前面的魏从义部还挡着通道。不过,魏从义本身统领能力就强,手下老兵又多,很容易便让士卒向两边散开,打通了通道。 而对面官兵因为惧怕张顺火炮,皆小心翼翼前行。虽然说自己这方布置起“疏阵”出来,减少了火炮的伤害。可是对官兵个人来说,只要打中了就没了性命,周围其他官兵死多少并不重要。 于是,利用官兵进攻舒缓的节奏,张顺将阵型中间打通了通道,让陈长梃带着新鲜出炉的骑兵疾驰而出。那陈长梃手持虎筋弓,身骑枣红马,一马当先冲出阵来,只一箭便将一个小旗官射死当场。 这时候其他骑兵也跟随陈长梃奔腾而出,好似从山涧奔腾而出的洪水一般,瞬间卷向正在缓慢进攻的官兵。官兵由于为了防护火炮,早已经摆下稀疏的阵容,哪里抵挡得住骑兵的突袭? 张顺的菜鸟骑兵,在陈长梃的带领下,笨拙的点燃起手中的三眼铳,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指向距离自己等人十几步外的官兵。只听得一阵火铳响起,官兵如同被割下的麦子,一片片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那三眼铳虽然威力较弱,准头也不行。奈何陈长梃让骑兵在铳里皆装入三四个弹丸,又三眼一起发射,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就是神仙也难以躲开。不少官兵身上穿的是偷工减料的棉甲,甚至里面连铁甲片都没有,哪里防御的住?顿时死了一片。 陈长梃本来还较为忐忑,此时见状不由大喜,大喝一声,放下虎筋弓,换出青龙偃月刀来,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其他骑兵也纷纷将手中三眼铳抡了起来,对着右侧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