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俯身跪在了她的脚边,祈求她,“姐姐,别哭。”他一听见她哭泣,手开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没办法不哭,”她终于抬起了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用双手捂住了自己泪水蒙蒙的双眼,弓着背将自己的身体压弯,“别再逼迫我,悟,我没办法......” “对不起……”他不知所措地道歉,听着她停不下来的抽泣,他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情绪,也不能够理解。他们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谈,她的内心紧闭门扉,他则被拒之门外,他无法窥视门后的她是喜是怒是悲,除了她令他受伤的时候。他通过疼痛曾经短暂地感受到她的一切,她的痛楚,她的悲哀,她的挣扎,他们以血缘为载体,在彼此苦涩的血液里将灵魂靠得无比的近,那种异样的,无解的痛苦,令他深深着迷,难以忘记。 “我不希望你难过,姐姐。” 她的肩膀因为哭泣而轻微地抖着,听见五条悟的声音,她重新放下手,隔着模糊不清的视野,望着让自己落泪的罪魁祸首。他双眼被迷惘所淹没,偶尔面目模糊得像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偶尔又回到那张令她心软的熟悉的脸,“……让我一个人呆着,好不好?”她因此无法愤怒。 五条悟无端地不安,他眼里的她是一本语言不通的书,他们的声音是没有交汇的两条平行线。他如此的愚蠢又如此的聪明,他能够凭借只字片语猜到她的表达,却无法凭借这些内容去理解她。以至于,他总是会想到有那么一天,她拍开他的手掌,推开他,跑出去,然后不再回来。 出于第一直觉,他将手慢慢靠近她的肩膀。 五条律子永远不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不能让他明白,察觉到他的手伸向自己,她心碎的眼泪落了大半,最终还是顺着他的手臂淌进了他的胸口。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坐到她身边,将她完全搂进怀里,脸靠在她的脑袋一侧。她的头发披散下来,乌蓬蓬的,撒了满肩膀的黑,凉凉地贴着他的脸。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抓着他衣服的手也逐渐放开,轻轻地撑在他的胸口,贴着衣服的布料,停留在他的心跳上面,“我是不是总是让你不高兴,姐姐?” “别说了……”五条律子没有回答他。 “可是我想让你开心,姐姐,和以前一样。”五条悟一如既往的无知又残忍,这是他的天性,他是个卑劣的匪徒,犯下无数错误盗取无数财富,一错再错,最后折返回来,企图依靠往日累积的情感来换取以爱为名的赦免。 “不需要,”怎么能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了,这里唯独他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将泪水全部擦在他的衣服上,闷声闷气地说,“我很累,悟,我只是累了。” “对不起……” “别再说这种话。”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那我该说些什么?” “什么都别说,”她将自己的脸紧紧藏进他的身体里,“什么都别说,就这样,就这样……” 这天夜里,五条夫人没有再回到这个房间,五条悟留了下来,她在他的劝说下,重新开始吃药。吃过药的她总会比他先睡着,侧转过身背对着他,身体无意识地放松,柔软得像是一道温暖的河流,和缓地流淌在他的怀抱之中。 他安静地抱着她,将手穿过了她的腰间,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久久没能入睡。 五条夫人在次日的清晨离开,她站在车门边和五条律子双手相握,看着眼睛红肿的五条律子,她再一次开口,“律子,不要为难自己。” 只是这一次,五条律子再看向她,眼中再没有丁点泪意。她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母亲,清寂地站在原地,轻声说:“我不会的。” “你能想通,真的会好过些。” 她没有再回应,只是说:“再见了,母亲。” 这一年春天的最后一天,她也这么向母亲告别,坐在浴缸的冷水里,骨头都是冷的。她无比想念自己母亲的声音,想听母亲说一两句带着体温的话,于是在离开前,打了电话给母亲。 母亲记得她的生日,记得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