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裂开了一道细窄的血口,不停地沁着血,鲜红的嫩肉一抖一抖地紊动。沉拂砚的身子也不受控地颤抖,颈喉溢出痛苦的啜泣。 不能再跟她硬碰硬了。霍骠眼眶发烫。再这么来几遭,她不死,身心也会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沉拂砚体质孱弱,受一丁点儿伤就容易感染发热。这次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情绪波动极大,时常哭闹不止,甚至激烈地拒绝输液和服药,病情一再反复,加重。 霍骠没法儿,为了令她乖乖接受治疗,卧床休养,只好让闵怀洲频频为她注射安神药物。 如此不啻于饮鸩止渴。镇静剂是可以缓解抑郁和焦虑的情绪,但也可能引起多种副作用,对患者的生理和心理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沉拂砚刚开始确实是有些半真半假地装疯卖傻,拖延时间。 如愿服下紧急避孕药后,她不禁生出别样的念头:只要自己一日没完全恢复,霍骠就一日无法侵犯她,自然也不能强迫她受孕。 然而镇静药物作用于大脑皮层,多次使用后,她的神经渐渐受到损伤,精神变得越来越衰弱,不稳定。在本人和霍骠都毫无所觉,也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沉拂砚的心理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缠绵病榻将近两个月,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美人就是美人,尽管瘦弱憔悴,颜色丝毫不见衰败,反而添了些西子捧心的楚楚之态。 霍骠嘴上夸她是病美人,一日日的,心里难受得像被钝刀子割肉。而且沉拂砚出现自残的倾向,不管是真心,抑或为了反抗、报复他,霍骠都被唬着了,短时间内根本不敢违背她的意愿碰她,遑论逼迫她怀孕。 与此同时,霍骠变得更加患得患失,既担忧沉拂砚的健康和安全,也疑心她会再次从自己身边逃走,因而在沉拂砚痊愈后,仍将人软禁在家里,不允许她外出。 沉拂砚再一次意图自杀,确切来说,是以死相要挟,霍骠正在外面与客户吃午饭。 接到家里的紧急电话,说沉小姐爬上顶楼阳台的护栏,他刷的一下站起来,连跟客户道一句失礼都顾不上,大步往外走,一面厉声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我亲口发的话,她可以出门,去哪儿都成,让她立刻下来。” 沉拂砚根本不相信。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要求出去被拒,赌咒发誓,撒泼打滚,通通不管用,霍骠铁了心要将她关起来。 她其实没打算真的跳楼,一时急火攻心,才赌气爬到围栏上。等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她先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沉拂砚是个清高,爱面子的人,正常情况下,断然做不出当众寻死觅活的失礼举动。 继而升起一股惘然若失的情绪。 霍骠一天比一天表现得暴躁,不耐烦。沉拂砚知道,离他按捺不住,再次强迫自己,不会很久。 她低头望了望离得极远的地面,与其作为一个生育机器被拘禁起来,日复一日地怀胎、产子,死亡,好像并不是那样可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