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端颐在她灼灼的目光点了头。 闵于陶的嘴角向上扬起,又听他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几个月前我就说过,我希望最后能和你结婚,既然交往,我们应该以结婚为前提开始。” 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温端颐是认真的。 “可以重选吗……”她记得当初温端颐让她二选一。结婚的目标只有一个,但是途径有两个,交往或者上床。 他用眼神挖她,“你觉得呢。” 交往是她提的,眼下后撤,显得格外滑稽奇怪,可是,“……会不会太早考虑这个了?” “你和前男友本来都打算结婚。”温端颐重重咬字。 是说的没错,“可我们俩也是谈了好几年才做出这个打算的。结婚和恋爱又不一样……” 何况,一进入备婚的状态……她还记得那些层层冒出好像无法穷尽的摩擦和问题。换个人,这些问题就会没有了吗?她无法假设,没法想象,不想拿感情去赌去冒险。一想到最后两个人几乎反目,难堪到一地鸡毛,日夜疲累,恨意充盈,更不想把这些和温端颐日后一一对应。 闵于陶捏了捏手心,“……那我也有个条件。” 她看着温端颐的眼睛,“既然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如果中间觉得不合适,我们就放弃分开,不要勉强。” 别人告白恋爱,聊起结婚都是山盟海誓,爱你永不变。怎么到了他们俩这里,恰恰相反。可她无法违心,如果没有好运,支撑爱意继续的永远是责任和承诺。无法负担,没有履诺,不如早早放手,他日江湖相见也不会恨屋及乌到全人类。 温端颐看过来的眼神太直白太灼热,以至于她不忍心再继续,强装镇定:“你看……” 他却打断她,如此平静:“好。” 以为听错,再看他,他像坐上了谈判桌,表情严肃,给予最后的认可:“我觉得可以。” 太过顺利,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她以为他铁定要再据理力争一下。 有点放空的沉默里,突然从身边闪过一束光亮。闵于陶半转身,隐隐看到馆边的人影,不管不顾直接拽过温端颐奋力跑上观众席。 昏暗的环境里急速朝前稍微困难,脚下踩空了半截台阶,可速度没跟上放缓,一软,温端颐已经稳稳捞起她。 他贴得很近,小声说:“这边。” 相接的皮肤传来的温度不再冰冷,她稍有安心,和他一起躲进最后一排座椅阴影里。 从椅子的缝隙里观察到门边微弱的光亮消失,闵于陶小幅度转身,干脆伸直弯折的双腿坐到地上。 温端颐阻止她,“地上很凉。” “没关系。以前我经常躲在这边等教练结束第一波训练,才装作迟到到场。” “难怪每次天文社团也会迟到。” “啊……”她歪头看他,“我现在想起来了。你每次装作来捞人找我,其实故意的是吗?” 那些年错过的迟到,不能再早一点见到谢允清的担忧,总是因社团另一个人而消散。感激有加的路人甲终于有了实体,没想到是蓄谋已久的心机,不感慨是假的。 温端颐干脆也并排坐下,坦然道:“是啊。”他又问:“相信我的求婚是真的了吗?” 她故意皱起脸,“那你怎么还会答应我的条件。” “如果是谢允清的话,你应该也会开出一样的条件吧。”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握后,指尖点起她的手背,一种牢牢相缠的姿态,“这么想,我觉得我赢了。” 他比她想的还要在感情里爱自虐和钻牛角尖,“赢什么?”这种坦然,有的时候也会让她不知所措。被爱的人不用冒险,但并不意味不会没有愧疚。 “眼光。还好他有眼无珠,没有喜欢上你。” “你只是一直没有真正得到过我。”她刻意说。男女的博弈,直到两颗心赤裸相贴,才知道面对的人到底是善是恶。时间不一定是最好的答案,因为人最会伪装。 他话里有话:“只是你对我不够在意,也不够上心。” 这一晚上,两个人讨价还价,把感情和未来理性地揉捏,反而更觉得深有隔阂似的,越解释越要在指尖缠出一团毛球。她有点害怕他的妥协是某种心灰意冷的暗号,也害怕还没真的开始就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