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东泽幼时的模样,因此心中还有些放不下心来。他与步惊川相遇之时,他还未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不是东泽,于是故意借着名字做一次试探。 却未想到,步惊川没有察觉不妥之处,还将这个名字认下了。后来秋白即便想坦白,却又觉得多此一举,于是将此事瞒下了。 他自己清楚,他从未在步惊川跟前提过东泽为自己起的名字,唯有—— “秋白。”东泽抬眸向秋白望来,面上神色似笑非笑,再度启唇,“在北斗星城的遗迹之中,他可是这般唤你的?” 秋白的心整个儿都悬了起来,他有些拿不准东泽的意思——实际上,他从未猜对过东泽的意思,因此只能硬着头皮,老实承认道:“……是。” “秋白,”东泽忽然又唤了一声,毕竟这个名字秋白已经用了四年,极为熟悉,于是下意识地对上了东泽的目光,忽地听东泽发出一声轻笑,“我怎么不知道你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秋白心中咯噔一下。虽然他未猜对过东泽的想法,可他毕竟与东泽共同生活了百年,自然对对方习惯了如指掌。他清楚,这是东泽要跟他算账的意思。 小时候,他曾闯过祸,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东泽发现时便是这般语气。可如今他犯下的错误,落在东泽眼中,恐怕比他打碎花瓶要严重得多。 秋白低下头,一如幼时在东泽跟前那般乖顺。他不敢辩驳,亦不敢解释什么。 自从他年少时不慎同东泽坦述过自己的心意后,东泽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是敬重多过亲近。他只敢压下自己的亲近,生怕自己若是再对东泽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到头来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直到他见到了步惊川。青年一腔热忱,像极了当年的他,况且步惊川顶着一张与东泽越来越像的脸,叫他不由自主地贪恋。他仿佛是陷入了一个幻境,虽然知晓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妄,可却忍不住沉沦。 四年一晃而逝,过得好似一个梦。 修真界的岁月漫长,得道者更是寿数悠长,四年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次长睡、一次闭关的时间。更何况秋白在这世上存在过上千年的时间,这四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瞬。 可他却开始贪恋起这短短的四年,这四年远比他先前过的更加鲜活。 尽管只是短短的片刻未见,眼前的人顶着的还是步惊川的模样,可秋白却开始想念起了步惊川。 即便他面上神色变化不明显,可东泽毕竟是与他一道生活了百年的人,如何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东泽稍稍加重了语气:“衍秋,这可不是该走神的时候。” 秋白这才猛地回神,惊觉自己在东泽算账的时候竟然走神了。也怪他和步惊川相处的这么些年下来,原本养成的习惯早不知被他抛到了哪里去。 他连忙看了东泽一眼,却见东泽的目光并未落到他身上,而是在他身后。 他身后…… 他猛地反应过来,东泽所说的应当是阮尤。 时间仿佛回到了他幼时初次同东泽一道应对这些魔修的时候,东泽那时候便总是叮嘱他道,面对魔修之时不能分神。 他在心中懊恼着自己竟然忘记了东泽所授予的规矩,可同时却又觉得有些失落,意识到自己在东泽心中,恐怕永远都不会被放在第一位。 若是步惊川…… 他猛地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东泽已经回来了,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步惊川。 自阮尤那处,魔气忽然汹涌起来。 秋白回过神,连忙朝阮尤看去。阮尤应当是借着二人分神之际,想寻得一个空隙逃走,却不想,走神的唯有秋白,一直制着他的东泽却从未分神。 阮尤见自己意图暴露,也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的机会,于是不再做无用功,而是转过头去盯着他二人。 这一番仔细查探之下,他忽然有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阮尤冷笑一声,“两个残兵败将,只是这般便妄想阻我?” 方才东泽身上骤然升起的气势的确惊人,然而在细查之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