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戴舒锦身上最大的疑点已经解开。 沈青黛见赵令询点头,便知其已无其他问题。 “劳烦戴小姐请令弟进来。” 赵令询听完,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笑了起来。 经过门槛之时,戴舒钧有些费力,他一只脚先迈进去,然后扶着门框,吃力地抬起另一只脚,跛着腿站在堂下。 适才在灵堂,他站在那里,沈青黛只觉得他长身玉立,玉面如画。没想到如此翩翩公子,却偏偏不良于行,不由多看了几眼。 戴舒钧见惯了这种眼神,面上并无不悦,只淡淡站在那里。 他的脸较普通人白些,是那种常年不见日光的惨白。 四月的风尤凉,他正站在风口,才站定,便低头咳个不停。 赵令询不动声色放下茶杯:“戴公子请坐。” 戴舒钧十分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才道:“不必了,有什么话,大人们尽管问便是。” 他这般不卑不亢,赵令询不免对他另眼相看,放下茶杯坐正。 “杜二公子出事前一天晚上,你在何处?” 戴舒钧回道:“当日用过晚膳后,我犯了病,吃过药便躺下了。这点,屋里人都可以作证。” 赵令询突然问道:“你觉得,是谁杀了二公子?” 戴舒钧眉头一扬,明显有些诧异:“大人为何这么问,我只是寄住在此,别说二表哥平素交往之人未曾留意,就是我自己院门,都甚少外出,又怎会知他被何人所害?” “你不恨他吗?” 戴舒钧嘴角勾出一丝苦笑:“看来姐姐什么都说了。的确,我应该恨他。为自己,也为姐姐。若不是因为他,我或许不是现在这副鬼样子。若不是因为他,姐姐又怎么会废了一双手。” “姐姐自幼聪慧,擅抚琴作画。可是为了让我尽快有棉衣御寒,有药可以医治,她不得不去为人洗衣。那双手,却因在冷水中浸泡过久,时常会止不住颤抖……” 先前听戴舒锦说她的手废了,沈青黛一度以为她是因冻疮疤痕难堪,才会有此言语,没想到,竟是如此。 戴舒钧言语中透着无奈:“二表哥固然是这一切的源头,可若没有他,谁又能保证我们便一定能免于落魄呢?人生寄一世,倏忽烟尘,或许这就是命吧。何况……”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这些年,二表哥对姐姐也算不错,何况流言传成那样,姐姐……她终究要嫁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恨呢?” 沈青黛抬眸:“你觉得,杜二公子待你姐姐不错?” 戴舒钧眼神稍一躲闪,点头道:“我身子弱,所用之药,皆不便宜。二表哥对当年不告而别,致我们姐弟受困之事,固然有几分愧疚,可这份愧疚不会长久。若不是姐姐去求,如何能为我续命呢?” 若按戴舒钧所说,梦柳公子,似乎对戴舒锦真的别有些情分在。 而戴舒钧好像也没有理由动手杀人的理由,何况以他的身体,想搬运尸体,绝非易事。 戴舒钧离开不久,杜大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走进来,显然她已经等得有些焦躁。 “各位大人,贼人实在猖狂,竟然盗走二爷尸身,简直丧尽天良。” 赵令询抬眼道:“只要找到凶手,杜二公子的尸身,定然会寻回。我说了,杜宅的人,都有嫌疑,还请夫人告知,二公子被害前一夜,夫人在何处,可有外出?” 杜大夫人见赵令询冰冷肃然,忙敛了声色:“大人,当夜我身体不适,独自睡在厢房。我身边的小英还有其他下人,都可以作证。” 沈青黛抬眉道:“当夜你独自就寝?” 杜大夫人脸色微变,稍稍有些尴尬,随即仰头道:“对。当夜大爷他也是独自就寝,大人若不信,可以去问他。” 她这话,听着是替自己辩解,可想想昨日种种,仔细一琢磨,便知道她是想把矛头指向杜禹华。 沈青黛眉头紧锁,她作为杜禹华的夫人,对自己的小叔子的偏向着实有些明显。 思及于此,沈青黛突然一笑,直白道:“杜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