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桃花即刻落了他们满头满身,蝴蝶也被吸引而来,绕在身侧飞舞。 如此,“成过亲”这句话直到此刻,便算真正成了真。 * “现在天色好像还挺早的,不如我们晚一点再回去吧?” 走在长街上,姜屿侧抬起脸看着他,试探着问出了这句话。 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她还不想这么快回去。 “成亲的聘礼我只给了师姐一份,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若你还喜欢什么,便都挑在今日买了吧。” 谢知予边说着,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一些,避开沿街打闹的孩童,又和她换了个位置,让她走在里侧。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默许她可以在外面多待一会,不用回去小黑屋。 姜屿顿时心花怒放,正要拉起他的手好好逛一逛,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谢知予偏过头看她,伸手将她颊边落下的发丝拨到耳后。 “……好像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沈清风发出的悬赏令没有期限,只要谢知予没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赶来杀他。 有谢知予在,姜屿倒是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不过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尾巴也挺令人不爽的。 “今天就不要动手了,想个办法把人甩开吧。”姜屿按下他摸到木剑的手,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过道,长街上停了一辆马车。 侧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白到有些病态的脸,是一位披散着头发的青年男子。 姜屿所感受到的视线正是来自于他。 同姜屿对上目光的那一刹那,青年垂眼放下车帘,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慢步朝二人走来。 青年乌发如瀑,衣着华贵,身上穿的外袍是鲛绡所制,行走间暗转流光,衣角不染尘埃,气质清寒如月。 总之,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来取谢知予性命的样子。 而且…… 姜屿看着他的脸,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青年立在二人身前,目光却只看向谢知予,极轻极淡,不带情绪。 他的身量和谢知予差不多高,两人几乎是平视的,互相看着对方,神情淡漠的如出一辙。 姜屿站在一旁,看看谢知予,又看看青年,对着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不由怔了一下。 不会吧…… 姜屿只听谢知予提起过那位“陛下”,即使在过去镜中,也从未见过他真容。 因为谢知予幼时的遭遇,姜屿对他压根就没有好感,抛妻弃子算什么男人。 “我想吃红豆糕了,前面正好有家糕点铺,我们快些过去吧。”姜屿挡在两人中间,拉起谢知予的手便要离开。 青年垂下眸看向她,冷淡得如一片落雪。他的眼眸极为黑沉,看人时阴郁又冰冷,浑身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感,仿佛万物不过他脚底蝼蚁,极具压迫感。 哪怕淡淡笑着,也只会让人觉得他的目光森寒无比,不敢直视。 对上他的视线,姜屿丝毫没有露怯,反而挺直腰板,挡在谢知予身前,如磐石一般坚定不退让。 青年打量着她,似乎勾唇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片晌后,他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眼神复又转向谢知予,轻声说了句苗语。 姜屿能从他的语调里隐约听出应该是个询问句,却听不懂具体的意思。 谢知予倒是听懂了,他微微笑了,却并不想回答青年的问题,也没有耐心停下和他闲聊。 他从后揽住姜屿的腰身,将她护在自己怀里,带着她转了个向,继续向前走去。 “除了红豆糕,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姜屿点了点头,牵起他的手:“想吃的除了糕点还有很多,一样买一些回去吧,今晚就不用你做饭了。” 两人心照不宣,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路闲逛进了糕点铺子。 青年遥遥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眸深处暗光淡如冰雪。 他抬起左手放在唇边,苍白冰冷的食指上戴了枚骨戒。他用唇瓣贴着骨戒轻轻磨蹭,突然笑了下,语气轻淡却缱绻。 “你看到了吗,他没有死啊。所以你也该原谅我了吧,为何总不来我梦中呢……” 他喃喃着,不再看着二人,转身拂袖回了马车上。 * 从糕点铺子出来,忽闻头顶传来几声轰隆隆的响动。 不止姜屿,街上的行人也纷纷驻足,抬头望天。 只见头顶天空中漂浮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