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最近有邪祟作乱,特来调查此事。” 男子将信将疑地接过木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得友好了许多。 “原来是天衍宗的人,怪我眼拙,还请几位道长见谅。”他将大门打开,侧身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家中简陋,道长若是不嫌弃的话,便请进来说话吧。” 男子领着四人进屋,吩咐妻子准备茶水,又亲自烫洗好杯子,为四人斟茶。 来之前姜屿特意花钱找人打听过这户人家的情况。 男子名为齐子言,渝州本地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这些年靠卖画也攒了不少钱,买了宅子,还娶了妻子夏氏,夫妻恩爱和睦。 他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家中却也称得上是富足,屋内摆设应有尽有,整齐有序,一尘不染,看得出平时应该是经常打扫。 除此之外,墙上还挂了很多幅画,其中一幅合欢花最为显眼,单独用了绫锦装裱起来。 姜屿接过茶杯,向他道了声谢,视线不自觉落在了那幅合欢花上。 见她感兴趣,齐子言便干脆将这画取了下来,平放在桌上。 “这是我前几日随手画的一幅画,我妻子很喜欢,便将它单独裱了起来挂在家中。不过是拙作一幅,见笑了。” 姜屿听着他的话,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合欢吗?寻常人作画,大多是画牡丹之类的,画合欢的倒是少见。” 齐子言面色微微一滞,指尖不经意在画上摩挲了两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过是即兴之作,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 他将这画推到一旁,话锋忽地一转,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几位道长,这邪祟出现有一段时间了,害得大家夜里都不敢外出,也不知何时才能将她抓住?” 姜屿正要回答,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知予却忽然出声。 “这可有点难说。”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刻意放缓了语速,“昨日夜里她守在你家门外,几次想进屋却都被黄符拦住,整个渝州也只有你在门外贴了符纸。” 他望着齐子言的眼睛,唇角带着抹漫不经心的笑,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难不成,你们之前有过什么过节,才让你如此防备她?” 第12章 鸳鸯债(四) 谢知予语气自然,面色温和,似乎方才的话只不过是他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可齐子言却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神色闪躲,借着喝水的动作,悄然偏开目光,不自在地看向了一旁。 “道长说笑了,这黄符是半年之前去道观里求来保家宅平安的,那时邪祟还尚未出现。况且我与那邪祟素不相识,又如何能有过节一说?” “是这样啊,那倒是我误会了。” 谢知予恍然大悟,好似压根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声音不急不缓地继续道:“我还以为那些黄符是你怕她报复,特意往门上贴的。” 齐子言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脸色也跟着微不可查地变化了一下。 面前这位少年随和有礼,言语里也感知不到恶意,可一旦对上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便恍惚生出了一种自己已经被他看穿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安,仿佛落入圈套却不自知的猎物,无处遁形,坐立难安。 他极力忽视掉谢知予朝自己投来的视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