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用尽最后的力气,屈起膝盖,拼命踢在了那头狼的胸口—— 那其实只是非常绵软无力的一脚,然而踢中对方的瞬间,那头狼却像是被狠狠击中般,身体一软,就这么朝一旁倒了下去。 楚霁一愣。 在原地呆坐了几秒后,他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 探照灯闪烁的光线照在倒地的狼身上,楚霁终于看清了这头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胸口、前肢、后腿……血迹斑驳。 原来他伤得比自己还要重。 可即便伤成这样,这头狼却也没死。 他的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胸腔处还有微弱的起伏,一股无比惊人的生命力支撑着他,仿佛在睡梦中都要咬断敌人的喉咙。 楚霁喘息着举起匕首,打算就此终结他的痛苦。 然而,就在刀刃即将落下去的那刻,他却忽而听到身下的狼沙哑地开口,无意识低喃了一句:“妈妈……” 洞外风声忽疾。 那一刻,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重锤击中,楚霁手蓦地一松。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他的体力本就所剩无几,错过了这次机会,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向前摔倒在地。 膝盖和下巴先后磕在山石上,失血过多,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近乎麻木,但他的意识却堪堪保持了清醒。 不远处,那头狼的呼吸声依旧微弱。 楚霁抬起头,那把掉落的匕首就在他手边不远处,只要伸手捡起来,就还有机会杀死那头变异种。 可是他却没有去捡。 而是竭力伸出手,在自己被彻底冻僵前,点燃了一堆火。 橙红的火焰烧了起来,终于驱散了一点那仿佛要把骨头冻碎一般的寒意。 火光摇曳,寂静的山洞里只剩下火焰的燃烧声和一人一狼粗重的喘息声,楚霁仰躺在地,怔怔看着头顶的岩壁,觉得自己大概率是疯了。 军校入学的第一课,教科书上就已经教过他们面对变异种时最正确的做法。 楚霁也很清楚,自己应该趁着那头狼失去了意识,干脆利落地割断对方的脖子。 ……只是刚才对方的那一声“妈妈”,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楚霁一直知道,他的师母白微尘在气泡垒的地下城区,开了一家黑诊所。而那家黑诊所里,救治过许多的变异种。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瞒过了荣森;直到某一天,楚霁无意间撞见荣森在给底下的一个副官安排工作,言语间谈及了那家黑诊所。 楚霁这才明白,原来荣森对这件事一直知情,非但如此,白微尘的黑诊所能平安无事地开到现在,是因为荣森一直在暗中派人帮她打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