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前世也看到过地里的麦子,与眼前的完全不同。前世地里的麦子什么样子?密密麻麻,麦穗很大,一镰刀下去很可能割不动。可现在的地里,麦子稀稀拉拉,麦穗看起来很小。一把握住得再多,一镰刀也轻松割断。对于一个壮汉,割麦子并不是十分重的活。 如果在前世,麦子长成这样,主家必然伤心欲绝,很可能就不要了。这种麦子收回家去,产的麦粒可能不如收的成本高。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丰收了。 一亩两石,也不过是两百多斤而已。王宵猎前世动辄过千斤,两者差距有多大?亩产过千斤,一个家庭有五六亩麦子,收获就非常吃力。可在这个年代,一个家庭正常就要十多亩,甚至二三十亩。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干,而是这个时代的产量太低了。 前世中国化肥产量不高的时候,有个元帅自己种了麦子做实验田。精耕细作,使用农家肥,一亩小麦产量也不过七百斤。没有化肥,水、肥、种保证齐全,也就差不多如此了。而在这个时候,一亩小麦极限产量也不会超过五百斤,大田能有三百多斤,就是罕见的丰收。 没有多少时候,割麦的人就到了田地的中央。指挥割麦的老者敲了一声鼓,催促众人。 宋朝农忙的时候经常结成社,农人们会集体劳动。下地之前,田头支起田漏。按着时刻,大家应该一起来回,重新回到地头。这是借用军事纪律,来指导农业生产。并不像后世,一家一户,各自在自己地里劳作。特别是川峡地区的百姓,种稻的时候使用耘鼓,几十户一起劳作。那一带地狭人稠,经常由一个头领带着,出川到地多的地方种稻。 站在地头,看着忙碌的人们,王宵猎就像看到了这世间的希望。从去年秋天回汝州,自己做了许多事情。可一直没有收获,总让人心里七上八下。从今天开始,地里收粮食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如穰县这般,一亩收二石,一县就产粮一百余万石。有了这粮食,军队就不怕饿肚子。军队能够稳定下来,整个社会也就能够稳定下来了。 呼了一口气,王宵猎举目四望。不远处水塘的波纹映着光,旁边有黄牛在悠闲地吃草,成群的鹅鸭在嬉戏,还有一群羊在玩闹。不远处是桑林,正长得茂盛。村子掩映在大树中,一派安静闲和的景象。 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这是一群勤劳的人们。在这样的地方,让这样的人们吃不饱饭,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不能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官府就是犯罪。 过了没有多久,出发的割麦的人们重新回来,百姓一阵欢呼。 王宵猎没有一直看下去。一个时辰后,与汪若海等人一起,回到了城内。 到衙门坐定,吏人上了茶水来,几人饮茶闲谈。 王宵猎道:“看今日情形,今年是难得的丰收之年。今日到田里,我让手下测了一下正在割麦的地块产量,一亩约能收二石五斗多一些——” 汪若海奇道:“麦子还没有收回来,如何测产量?” 王宵猎道:“这有什么难的?在地块里选三处,一步见方,把麦子割下来,取了麦粒称重。由此推算出一亩产量。凡是种地,都可以如此做。” 汪若海点了点头,心中思量王宵猎说的算法。大略能明白王宵猎的意思,但到底怎么计算,却又说不明白。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大多能算简单算数,稍一复杂,就难说清了。如清量田亩,如果不会平面几何,就只能大致计算。对于很多人,甚至连简单计算都做不到。北宋丈量田亩最得力的人是郭谘,也只是把田亩分块,并没有仔细计算。 清除了地方豪强的影响之后,王宵猎打算把田亩重新丈量一番。自己推广的教育中,最重要的是两项。一是识字,再一个就是简单的数学。教上几个月,自然有量田亩的人才。 王宵猎接着道:“当然,现在麦粒含水,晒上几日,自然减少一点,不过不多。我们就按亩产两石麦算,穰县六十万亩田地,可产麦子一百二十万石还多。穰县是南阳的第一县,口十一万余,每个人有麦子十石还多。如果再加上其余粮食,一人就有粮十五石以上。” 听了这话,汪若海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制置,这可不是小数目!”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