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在笑着,说出的话却寒凉无比:“至于陈儒,他可能必须得死吧。” “毕竟你知道,陛下缺钱,若是郴州的官员们连根拔了,新官选拔,走马上任,接手适应,这些都是劳民伤财的,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陛下是不会轻易更替官员的,更何况牵扯到的是整个郴州的上层。” “此次只要能顺利将齐家人拉下水,将盐行收回朝廷,官员们被震慑一番,这就最顺利不过的结局。” 季飞绍亲昵地喊着她的乳名,就好像他们仍在汴京的酒馆里说着明日要去哪个练武场比划两下,看看她的赵家枪有没有退步。 但不是,赵姝意遍体生寒,陈儒的生死,在这个人眼中好似还没有手中的长剑来的重要。 她想起自己刚跟着父兄入军营时,她大哥赵伯祁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虽然我们在战场杀敌无数,但永远要对生命保有一颗慈悲之心。” 她又想到明熙这些年总是在她耳旁的喋喋不休。 “她说的是对的。”赵姝意怔愣喃喃,“你根本就是个恶鬼。” 即便被称为恶鬼,季飞绍也依旧是面带春风的浅笑。 “谁说的?你那个妹妹,叶明熙?”他一字一顿,好像在口中拒绝这个名字。 脑海中回想起一个稚嫩的身影,勾起了他还算愉悦的记忆。 他起身道:“看在咱两的交情劝你一句,陈儒的事不要管了,等过两日回京再请你喝酒。” 说罢带着剑离开。 他说的那样潇洒,好像陈儒的死不过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明明郴州那样闷热,坐在窗边沐浴着日光的赵姝意,却仍旧感觉寒冷。 从心底升起的,无法压抑的寒冷。 贪官污吏只需被敲打,而陈儒那样的正义之士却因得知的真相而必须要死。 他们赵家所忠诚的,她用这条命去奉献守卫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位帝王? 明熙赶到时,问清了厢房便快速跑上楼,将木质地板踩得砰砰响。 直到撞到什么人被扶了一把,明熙仓促抬头:“谢谢……” 她愣住了。 季飞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些戏谑。 明熙猛地垂头,往一旁让去,但许久没有动作。 她强装镇定抬头,季飞绍正歪头打量她,见状笑道:“久别重逢,不打个招呼吗?” 鬼跟你久别重逢,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见了才好。 明熙心中暗骂,面上却面无表情俯身行礼:“见过季大人。” “原来还记得我啊,”季飞绍笑得凤眼眯起来,“见你方才不说话,以为你忘了呢。” “小女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