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无动于衷,那钦又觉不妥,想来那日能从狼口下将她夺回,单是一个小小的千户长绝不能有此霸道和权力,此刻这般倒像是堂皇推托之辞,遂干脆道,“六将军塞罕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 说出这一句,真不知是解了她的疑虑还是端端帮了倒忙,只眼见那绒绒的双睫遮拦了下来。 “你莫怕。托瓦死了,如今喀勒是我瓦剌的属营。”想起她曾经的暗示,那钦料得她非寻常深闺女儿,对边疆战事该是略略知晓,“如今瓦剌与中原已然停战,正议通商。你我是友,不是敌。那日六将军也并无意伤你,为的只是惩试坏了军规的吉达。如今于你……” “我饿了。” 嗯?那钦被截得一怔,再看她眼帘更垂,声音一倏就没了,哑得像是他的癔闻。那钦再不及说什么,只怨自己疏忽,这么折腾人早就空了,再不吃东西别说养病,一口气也得给耗尽了。 高几上的暖桶中正温着一碗热腾腾的阿木斯,那钦赶紧取了来递过去。她双手要接,冰冷的手指刚一碰,针扎了似地跳了一下。那钦低头,才见原是自己老茧的手不觉烫,这滚烫的黄油粥特意盛了瓷碗她那细嫩的小手哪耐受得?正要找什么垫着些,却见她拽了那灰白乌涂的袖子垫了手捧了去,再不抬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那钦瞧着不觉倒吸凉气,烫啊!想起涧水边的那小水骨朵儿般的娇嫩,心一揪…… 安置雅予吃好饭、用了药,那钦着人将干净的换洗衣裳并另一套被褥送进帐来,又略客套一句起身离去。她如今依然体虚,一股子拗劲也撑不住什么,可他不能再在跟前儿,那女人的病与不便在这尽是男人的军营里她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出得帐来,雪飘似停了,就了月光,营地里煞白透亮。这一早一晚都是个静,也难得辨出某时某刻。那钦负了手一路往汗帐去,偶有卫兵巡逻,俯身行礼,语声压得也似怕惊了待捕的兽。那钦摆摆手,也懒得应个声,心道,这人早晚跟着老六都得憋出毛病来。 进得帐来,正中的笼火已是乏尽,扑扑的柴灰上连点红星都不见。偌大的毡皮帐未笼住暖,却隔去了雪白,案上一盏灯,恍恍一圈黄晕。账中无风,阴霾沉沉,让人不知觉便更寒上了几分。 那钦搓搓手,目光在昏暗中寻见老六人仰靠在虎皮帅椅中,双脚搭着案头,手中是惯玩的靴刀,一副架势悠闲,却那眉头微蹙,面上也似若有所思。 “怎的?”那钦走近前,自顾自舒坦坦落座,揶揄道,“是闷还是不服?” 赛罕瞥过一眼,“五哥,我越想越不对。” lt;a href= title=糙汉文 target=_blankgt;糙汉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