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天一夜,算是把那一床被褥糟蹋完了,可不得烧了吗?难不成让那婆子浆洗了? 封门仙跟他想的是同一件事,两人相对尴尬一笑。想到封门仙这下在门人面前可是丢了脸面,鹧鸪哨心里难免有些自责。 进了屋,阿凤婆立刻来迎,那婆子抬眼看了看鹧鸪哨,鹧鸪哨马上会意,说自己是来为封神医提箱子出苦力的。婆子点了点头,随即入厨房端了一碗药出来。 “姑娘劳累了,饮了这汤药吧。” 封门仙有些诧异,接过碗来在那汤药兴头上一闻,脸上不禁一阵红白。 鹧鸪哨看这婆子神情古怪,便警惕道:“婆婆熬得什么汤药?” 阿凤婆知道封门仙医术精湛,怕只怕她女儿家缺乏经验,便话里有话的说:“我家姑娘一天一夜没合眼为你解毒,自然要进补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封门仙不可能还不懂,只见她捧着那碗汤药,竟像是下不了决心一般。 鹧鸪哨见状起疑,这婆子能有什么药是封门仙没有的,莫非是起了什么歹心?但是世间凡是下毒者,哪有端出来给人喝的,况且只毒一人,是作死吗? “什么补药,何引何方?”鹧鸪哨目露凶光,心生杀气。毕竟是江湖人人敬畏的搬山魁首,绿林里的一个头目,他若计较时,哪个能蒙混过关? 那婆子并不理会他,只在封门仙身侧颔首站着,原本就矮小的身子缩的更小了些。她看封门仙犹豫不决,低声劝到:“姑娘年轻,当保重身子,喝吧。” 封门仙抬眼看着阿凤婆,眼里闪烁有光,下颌发颤。鹧鸪哨看在眼里,更觉蹊跷,正要伸手去夺那碗,想不到那婆婆扑上前去竟紧抓住了鹧鸪哨的手,急道:“姑娘!喝吧!婆婆是过来人!” 封门仙心口一片冰凉,脑子里不知道转过多少想法,她抬眼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鹧鸪哨,按下他欲夺药碗的手,勉强笑道:“无妨,婆婆是好意。”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鹧鸪哨,将那碗避子汤一饮而尽。 见封门仙将汤药喝了,那婆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为封门仙拣好了一应之物,收拾好了医箱,便悄声回后屋去了。 封门仙呆坐在那,木木的。她心里难受,自知已经对鹧鸪哨动了情,却不知道该不该跟鹧鸪哨说实话:要说实话她难免害臊,要是不说,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鹧鸪哨也是个聪明人,这会儿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那婆子话中分明是让封门仙莫要暗结珠胎自毁前程,那碗八成是避子的汤药。 鹧鸪哨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那婆子说的有理,行走江湖的露水夫妇,若是他撇下封门仙,她要是身怀有孕,如何得活,岂不葬送一生。再想想自己身上的红斑诅咒,难道还要再传给后人吗? 但见封门仙将那汤药一饮而尽,他心中冰凉。原本以为她对自己也有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换了心思。 “那碗是避子汤。”封门仙突然开口道,她宁愿不要脸面,也不肯让鹧鸪哨心生嫌隙。 鹧鸪哨一愣,没想到她如此直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居然木木的“哦”了一声。 气的封门仙掉转过头,直勾勾看着他,说到:“我且问你,如果你跟我见了祖师婆婆,她告诉你雮尘珠的所在,你要如何?” 鹧鸪哨直言到:“我身系全族性命,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雮尘珠。”说完心里黯然:想必这女子看他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所以趁早绝了麻烦。 不想封门仙点点头,竟面露赞赏:“我愿与魁首同去,找到雮尘珠,解你族人千年之苦。若是身怀有孕,就做不得这些。” 鹧鸪哨闻言大恸:想不到这小小女子竟有这冲天气魄,要跟自己共生死同进退。只觉得心好似被揉了一把,一时间喉头涌动,竟说不出话来。 封门仙走到他身前,抬头望他,说:“一来青囊书院以济世活人为己任,既然知道你们一族有此奇症,不管是求丹还是问药,绝不会致你们于不顾,就算我不肯去,也自然会派别人去。二来祖师婆婆执着一生,就是为了金元子前辈,为了解你族人的诅咒。她年事已高,我生为徒孙,完成她的心愿责无旁贷。这第叁……” 只见她脸一红,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于是糊弄到:“没有第叁,反正我就是要去。” 鹧鸪哨将那小巧女子拢入怀中,只觉胸膛滚烫。 “这第叁,封神医若是解了我族人的红斑诅咒,那就是古往今来第一神医,华佗之流不可比肩。”鹧鸪哨接过话头。 封门仙正打算耍宝溜号,应声道:“说得好,没错。我就喜欢别人叫我神医,叫的我可得意了……” 追-更:po18club (woo18.vip)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