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霍连的念头。故而无论杀害王翟的凶手究竟是谁,王瑀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正大光明囚禁霍起的机会。 而霍起,无论他是不是凶手,但凡落入王党之手,皇上少了手持兵权的霍家不说,只怕王瑀还会借机打压更多“异己”,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 方才青龙坊的现场,不仅有京兆府的人,还有金吾卫的人。这就是说,在她知道消息的同时,很可能王瑀也通过金吾卫知道了一切。所以她只能托穆秋持玉符进宫求旨,而自己先来此处与罗仁甫周旋。 沉朝颜自知硬碰硬不是罗仁甫的对手,故而当下唯一的机会,便是一个“拖”字。 只要能拖到穆秋拿着圣旨前来,有皇上御笔亲书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她料定就算王瑀感抗旨,罗仁甫都没那个胆子。 半晌,沉朝颜悄悄拽紧了广袖之下的双手,淡声道:“罗侍郎这么关心本郡主夜宿何处、要见何人,待在刑部做什么?不如明日我就向皇上请旨,让罗侍郎净了身去内侍省,来我跟前伺候?” “沉!……”罗仁甫气急,但碍着众目睽睽、君臣之礼,又只得把起了头的呵斥咽了回去。 他冷着脸扫了眼沉朝颜带来的亲卫,唇角浮起一抹得意。寥寥几个亲卫,不说王瑀派来的金吾卫,就是他带的刑部人手,都足以制服。 罗仁甫平复下来,举着手里的批文对沉朝颜道:“本官奉命缉拿嫌犯,还请郡主分清利害,不要干扰刑部办案。” 沉朝颜并不管他手里的公文,笑道:“宣威将军乃我朝武将,属兵部管辖,无论所犯何事,皆应由兵部先行审问。” 她逼近罗仁甫两步,又道:“如今兵部尚且不知霍将军罪名,罗侍郎却亲自来押人,本郡主也是好奇,罗侍郎到底是在为皇上办事?还是打着皇上的旗号,暗地里却当了别人的家臣?” 罗仁甫哂笑,浑不在意道:“郡主可别拿你巧舌如簧、乱扣帽子那招压我,臣在刑部十数载,什么样的穷凶极恶之人没见过,可不是被吓唬大的。” 月色火光之下,罗仁甫目光锐利如刀,钉在沉朝颜身上。须臾,他像是顿悟了什么,怔忡抬头望了眼天色。 虽同为刑部侍郎,与出身官宦的韦正不同,罗仁甫是实打实的寒门子弟。而此人如今不过而立之年,能坐上这个位置,除了与王瑀沆瀣一气,更多还是凭借自己的手腕和心机。察言观色、权力博弈的把戏,玩得自然比韦正精明。 他知道沉朝颜不肯吃亏的性子,若不是留有后手、静待援兵,断不会只带着这几个亲卫就匆匆赶来。 看来方才还是小瞧她了。 “你想拖延时间?”罗仁甫蹙眉,一抹森然的笑意爬上唇角。 沉朝颜心下一跌,回望他的眼神凛然如剑。 罗仁甫冷笑,不再与她纠缠。他对身后侍卫举手一挥,“拿下!” * 子时正刻的大理寺,讼棘堂内依旧灯火通明。 裴真扶剑从堂外疾跑而入,对谢景熙拱手道:“郡主身边的暗卫有消息了。” “怎么说?”谢景熙神色冷沉。 裴真被他不自觉的威压震慑,下意识清了清嗓,言简意赅地回到,“情况不太好。” 谢景熙的表情果然又冷了叁分。 裴真不敢卖关子,赶紧道:“郡主事先请了穆少尹去蓬莱殿向皇上请命,但据属下所知,穆少尹当下是被蒙将军的左骁卫堵在了兴安门。而郡主为了跟罗侍郎抢时间,只带了十几名亲卫赶往现场,如今两方已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