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熙解开看了一眼,将东西不慌不忙地收回衣袖,转身之前还不忘叮嘱,“出门之后先往南,到了光德坊再往东,记得避开坊间大路。” “哦、哦好!”身后之人忙不叠地点头,撑臂一跃,从监窗上翻出去了。 室内烛火摇晃,夜风从沉朝顏离开的窗户探进来,把半开的窗扉吹得“吱哟”一声。 谢景熙叹气,行过去先替她抹掉了窗沿上的那只鞋印,又顺便合上了窗户。 做完了这些,他才淡定自若地行出了灯烛作坊。 “大人!” “谢寺卿!” 闻声赶到的眾人一见谢景熙出来,纷纷表示关切。 裴真更是脸色惨白地围着谢景熙转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放了心似的叹出口气来。 他后知后觉地往坊内瞟了一眼,正要问什么,却被谢景熙一个眼风扫得闭了嘴。 “谢寺卿可无碍?”金吾卫负责夜巡的中郎将上前,对他拜到,“下官办事不利,让谢寺卿受惊了。” 谢景熙没说什么,只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然而这副神情看在有心之人眼里,自是认为谢景熙且惊且怒,只是当下碍于脸面,不好发作。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最后还让嫌犯给跑了。 中郎将战战兢兢,后知后觉地对身后侍卫吩咐到,“通知下去,今夜灃京全城戒严,加强巡逻,所有坊门严防死守,如有违反宵禁擅自出行者,可先提回衙门再审。” “且慢。” 谢景熙打断中郎将的话,忖道:“若是谢某没有记错,方才那贼人将本官在灯烛坊放下后,应是独自骑马往城西去了。” 他一顿,又道:“与其分散兵力四处搜寻,不如先往城西找一找。马匹目标不小,寻起来应是不难。” 就像是要应证谢景熙的话,话音落,金吾卫就有人来报,说有人在城西的居德坊附近,发现了一匹棕红色高马。 中郎将当即下令金吾卫整装,以城西居德坊为中心,逐门逐户排查。 言讫又对着谢景熙一拜,带着金吾卫的人匆匆走了。 “大人?” 裴真这时才凑了个脑袋过来,茫然不解地问谢景熙道:“那、那我们做什么?” 谢景熙回头扫了一眼大理寺眾人,抬头望瞭望天,平静道:“时辰不早,今夜大家都辛苦了,就都先回了吧。” 裴真:“???” * 沉朝顏终于跋山涉水地回到了沉府。 饶是有金没有出门,今夜灃京城里的动静,都让她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子时的更锣早已敲过,已经是下半夜了。 有金实在是坐不住,也不管沉朝顏的吩咐,起身披了件兜帽就要出门。 然而府门一开,她就和一个浑身湿透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她张嘴要叫,被沉朝顏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进了沉府。 “嘘——” 沉朝顏示意有金安静,顺势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是我。” 有金愣了愣,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嘴巴一瘪,抽抽噎噎哭诉到,“郡主你可吓死我了。今夜灃京城不知怎么了,奴婢刚从坊门转了一圈回来,听说似乎是在全城追捕一个什么逃犯,大理寺、金吾卫、左驍卫都出动了!” 有金一噎,看着沉朝顏越来越心虚的脸色骤然反应过来,忐忑问到,“不会……奴婢说的那个逃犯就是……” 沉朝顏果然指了指自己。 “……”有金懂了,但同时又觉得心塞。 沉朝顏没给她太多机会,一路拽着有金,从后门回到了寝间。 饶是七月天气不冷,可夜深露重,又泡了一身的凉水,沉朝顏回来就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