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一案之时,就料想到了这一茬,只是没想到昭平郡主的消息竟这样快。 眾人不发一言,沉朝顏也按兵不动。 她只是面对谢景熙而站,无甚表情地看着他,直到等来那句,“见过郡主。” 端的是有礼有节、君子端方,可那眼神和语气,却是清冷又疏离。 沉朝顏的心中漫起一阵不快。 虽然两人之前的婚约本是父母之命,而婚前唯一一次见面,沉朝顏也就远远隔着曲江廊桥,瞧了他一眼。 那日正逢翰林诗会,这人着一身月白长袍,因诗中一句用词与人争辩。 说是争辩,其实不然。 他从头到尾都颇有风度,举手投足尽显端雅,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倒是将被他挑刺的几位翰林学士气得红了脖子。 沉朝顏想,这灃京之中除她之外,大约就属这人最扫兴了。 仅仅这么一个念头,不知怎的,口中那句想好的拒绝,就变成了一个“可”字。 这着实令沉傅都吃了一惊。 反正她的婚姻终是要考量家族利益,在灃京那一堆家世显赫的公子哥里,大约也只有定国公谢釗的这个世子能让她觉得有点意思了。 可沉朝顏现在想起来,至三月前沉傅身亡、两人婚礼中断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此人。 虽然她并不稀罕这桩半路抢来的姻缘,但从小到大,只有她看不上和玩腻了的东西。 而像谢景熙这样晾着她的人,沉朝顏着实是头一次遇到。 于是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她便没想着给他留什么馀地。 沉朝顏站了一会儿,没让免礼,兀自走到堂上坐下了才道:“惊闻京中大案,心中关切,特前来听审,想诸位大人不会介意吧?” 眾人咽了咽口水,想就算是介意,也无人敢说,所以乾脆都耷拉着脑袋装死到底。 现场一时哑然无声,直到一句冷清的“望郡主三思”于眾官中响起。 沉朝顏微眯起眼,神色淡然地看过去,只见谢景熙抬头看他,一双眸子冷静中微露着波澜。 不知怎的,她觉得有点开心,歪着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没太听懂。 谢景熙倒是不卑不亢,起身一拜,如实道:“此案恐涉及郡主亡父沉僕射,如若郡主在场,恐会干扰办案人员的判断……” “哦?”沉朝顏截断他的话,巧笑道:“那本郡主就更要听了。” 此话一出,现场默然,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生怕这场争执会波及自己。 “郡主。”果然,谢景熙的声音又冷了三分。 “喏~”不等谢景熙再说什么,沉朝顏兀自道:“听说此案兇手犯案手法,与我父亲生前在丰州所断一案一致,此案涉及我亡父,就是涉及我沉家,涉及我沉家,就是涉及我。作为可能的受害方,我为何没有旁听的资格?” 一席话歪理一堆,说的在场之人具是一愣。 “那郡主想怎样?”谢景熙问。 “验尸。” “刚才已经验过了,记录都在这里。” 沉朝顏推开主簿递来的验尸记录,看着谢景熙道:“大人如何断定两案犯案手法一致?” “臣对照过丰州一案的报告。” “哦~”沉朝顏故作恍然,又问,“那谢寺卿能保证验尸报告的记录详尽如一、事无巨细?” “凡注意到的都会写。” “那没注意的呢?”沉朝顏紧追不捨。 谈话至此,所有人都知道沉朝顏是在挑刺了。 不等谢景熙再答,大理寺带刀侍卫裴真终于忍不住,抬头懟了句,“没注意的怎么写?郡主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 在谢景熙的注视下,裴真悻悻地收了话头。 而沉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