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原本以为,姚景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对她不理不睬,出寝室时三番几次冲动,要室友们说不去了。 下阶梯,她望了眼旁边的树,并没有姚景的影子。心中涌起微小的失望,很快又被庆幸与轻松代替。 她不作他想,和六万她们一起去外面过生日。只是在海底捞,店员莫名送了她一束花,说是今日生日特别福利。黑纸包着几支大红芍药,许咲伊起了兴致查花语,说来点好彩头。 “芍药表示男女之间的交往。若遇上离别,也可以用来表示惜别的感情……”许咲伊读到一半发现不对,尴尬一笑,“牛肉丸熟了,嗯,我来捞。” 六万揽住伍桐脖子:“假的假的,什么分不分。怕是哪个追求者不敢亲自送,才托店员给你。要不上面怎么有卡片呢?” 六万手快,取了卡片:“嗯,寄件人是,Y?” 伍桐到家时,距午夜十二点只差十分钟。房内一片漆黑,冷得像冰窖。她将花放在桌上,才见到一个蜷缩起来的影子,正在椅上。 “回来了。为什么不开灯?”抱膝而坐的姚景抬起头,在黑暗中看向她。声音有些哑。 伍桐坐在桌边,依稀看清他臂旁的物体是蛋糕。心一紧,她答非所问道:“你吃饭了吗?” 姚景嗓子像含了一层沙,也未回应。只说:“我们过生日吧。” 便见他迅即探手够了火柴,像是提前演练过。火光在两人中间亮起,微弱地燃烧着,姚景没有看她,只是将那两只“2”的蜡烛插进蛋糕里,然后点了火。 蛋糕上正有两只嬉戏游闹的红色金鱼,尾巴各自被一支蜡烛刺穿。 “姐姐,许愿吧。”姚景说着,挤出一个甜柔的笑,像是在模仿从前,“还有3分钟,今晚就过了。” 他又轻轻唱,祝你生日快乐。 伍桐合掌闭眼,对不知哪里的神说:希望姚景拥有新的际遇,洗去污名,拾回梦想,前路无阻。从此遇到的人都温柔且善意,别再玷污他,也别像她一样冷漠。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guaiq uwe i.co m 一切都很平静,伍桐吹完蜡烛,手却发麻战栗,连刀都差些握不起来。或许是身体比精神更快地感知到分离的前奏。 开了灯,伍桐给姚景切下一只金鱼,给自己也切了一只。她盯着墙上的时钟,在分针跨过“12”时听见姚景颤抖着声音喊她。 “姐姐,我们分手吧。” 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放下叉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她问:“为什么?” 姚景的双唇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因为,你等我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我变成你的阻挡和束缚了对吗,你要去丹麦了,我的嫉妒让人恶心,你终于看清我了,你不会再相信我了,你不要我了——”他没有哭,却将头垂得越来越低,周身像罩一座囚牢。 “不是的,小狼。”伍桐伸手去抓他的,触到手背,寒意瘆人,倏地被他拍开。 他抬起眼,双目尽是悲哀与绝望:“伍桐,你到最后都温柔,把主动权给我。可是……这样对我才最残忍。” “残忍”两个字像一把剑,戳进伍桐的左胸口,她一时噤了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空气陷入沉默,似结了冰。他们最后还是无法好好对话,像大多俗世间分手的恋人一般,结局糟糕。 伍桐自问:你所说的创造爱,就是这样吗。 她沉浸在自省中,不自知地,手指在桌子上狠狠划着,一下又一下,到指尖出了血。 蓦地手被握住,刺骨的冷意透过皮肤传来,她回过神,听见姚景叹了一口很轻的气。他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 他很快去拿来碘伏,蹲跪在她身边给她涂,力度很轻。眼眶红了,却不肯看她,举重若轻地说:“对不起,是我发脾气。姐姐没有做错什么。不在一起了……你也别责怪自己。怪我就好了。” 他正说着,感觉有什么滴在他脸上,乃至两人交迭的手上。很热。 还未抬头,姚景便被伍桐紧紧拥抱住,肩颈像一个小池,蓄了她的泪。他恍惚间,竟听见她也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心登时没入潮水,湿漉漉的。他僵住的臂回抱她薄弱脊背,这几天脑中一直回响的质问——你究竟爱我哪里——好像失去了道出的理由。 伍桐哭着说:“虽然你一开始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