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奴婢一句劝,这回,无论如何您都别管了。林俊以五爷的名义借的那些赌帐,林林总总二三万两,这回这窟窿填了,下回他就敢借八万十万,难道咱们要把薛家都赔进去吗?”她抚了抚大夫人的手,柔声劝说,“夫人,您不要一直自责了。五爷他大了,他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大夫人望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 正月二十三,京兆府前往林家拿人,多家商户指认林俊仗势欺人,借酒闹事,纵奴行凶,打伤店伴数人、宾客数人;又有酒楼银庄告发其积债数万,拖欠年余未清;村民商户共状,述其强抢民女,霸占他人侍妾等十余条罪状。 林太太哭红了眼睛,亲自上门,找林氏商议从狱中赎人。 大夫人以抱恙为由,头一回没有接见林氏。 林氏无法,只得前往凤隐阁,要求顾倾出面,向薛晟为林俊求情。 作者有话说: 放心,倾城是不会管的。给他们家点教训。 第43章 这几日薛晟早出晚归,顾倾又病着,二人只在晚上潦草说上几句话。清早薛晟去上朝,吩咐人去接了余嬷嬷前来,自打从岷城回来,顾倾与薛晟时常宿在一处,雀羽再来服侍屋中事便不大方便了。 薛晟原想请大夫人做主,拨个伺候的小丫头,顾倾念及身份,没有答应。 她毕竟只是个通房,通房仍是婢,哪里就能使唤丫头了呢? 她不想四面受敌,人人厌弃,数年来苦心经营出来的好名声,不能为着一时安逸舍弃了。 郑寻正替她把脉,一尘不染的帕子悬在纤细的手腕上,听他慢条斯理地道:“余毒清得差不多,清毒去瘀的药可停了。” 顾倾收回手腕,将袖子挽下来。 郑寻笑道:“薛子穆叫我给你换一味避子药,怕那些小药堂开的伤身体。” 顾倾怔了下,抬眼看向面前这个一点儿都不像郎中的年轻人。 “怎么,他没告诉你?”他挪步到侧旁案几上,拾起笔飞龙走凤,“你们两个,一个藏了一肚子秘密,一个对人好又不肯当面说,简直是顶般配了。” 顾倾与他相处这两回,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个透明的人,一眼就被此人全看透了。同时也深深觉得不安,郑寻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破的火石,他毕竟是薛晟的朋友,没道理替她瞒着薛晟。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半点看不明白。 她不吭声,他亦不觉得扫兴,方子写好,拿在手上走过来递给她。顾倾伸手去接,对方猛然俯下身来,贴在她耳侧轻嗅了嗅,低笑道:“绮蛇香,姑娘不再用了?是忌惮我,怕我告诉薛子穆?” “姑娘!”余嬷嬷的声音从次间传来,男人慢吞吞直起身,似笑非笑盯着戒备望着自己的姑娘,轻笑道:“放心吧,暂时还不会,就当是,咱们俩的小秘密,嗯?” 他朝她眨眨眼,背起药箱转身走出去,“我适才开了补身的方子,嬷嬷照着抓药来,每日煎一回,晚饭后服用。” 余嬷嬷千恩万谢把人送出门,片刻折回,向顾倾肃容道:“姑娘,五奶奶朝着凤隐阁这边来了!” ** 林氏不常来凤隐阁,此处是薛晟议事理政之所,平素人来人往,机密公文也多存在此,以往除负责料理薛晟生活的雀羽和负责跑腿办事的雁歌外,旁人不概不准入内。 林氏试过几回强闯院落,均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自那以后,也便歇了主动来找薛晟的心思,只能时不时在大夫人和老太太跟前敲敲边鼓,等二位长辈发话押着薛晟回竹雪馆去。 此间如今住进了顾倾,凤隐阁的氛围与往日大相径庭。 以往简朴至极的屋室里,多了许多女孩子用的东西。 大大方方摆在炕上的针线,尚未做完的绣鞋,隔间披挂着的水红色褙子。床侧多了张妆台,上头摆着几把梳发用的篦子。窗台上博山炉换成了一大捧暖房里新采的花束,走进屋中,淡而甜的花香迎面扑来。 林氏一时有些恍惚,如今这房里不像书轩,更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住的婚房。 听说,近来上门来与薛晟议事的人都少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