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镜扯开一抹笑,抹掉泪水转头去穿上了衣裙。 后面还有真正的考验等着她,她不能软弱,不能优柔寡断,要坚定的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下去。她不会停下,更不会回头。 ** 午后,雪落下来,将这座热闹繁华的城池裹上了银妆。 薛晟在外办事,顾倾独自带着丽儿出了趟门。 在伯府里她是林氏的婢女,要去哪里做什么,需得林氏点头应允,要按时点卯报备。如今离了桎梏,她自由来去,薛晟身边的人都敬着她。 车在绸缎铺前停下,顾倾命丽儿去对街买些桂花糕,自行从绸缎铺后门绕去了医馆。 她带着帷帽走到坐馆先生面前,“请为我开一副避子药,我家中熬煮不便,有丸药可用么?……” 她不会让自己怀上薛晟的孩子。 世道艰难,人生太苦,何必连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同来受罪。 林氏想踩着她的骨血博得薛晟的怜惜,坐稳诚睿伯府五奶奶的位子,她怎么可能不知?她绝不会给林氏去母留子的机会。 丽儿买了东西回来时,顾倾已经看好要买的绸缎,着小二包了起来。 二人又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天快黑了才欢欢喜喜的回去行馆。 薛晟已在厅里等她有一刻钟。 今日出去办事,他整日都在走神。 晚上本有个宴会要参与,布置了数日才得来的大好机会,不知怎地突然就觉意兴阑珊。他突然就想回来流连片刻,哪怕不做什么,在此随意坐坐也好。这间屋子令他觉得放松,觉得舒适。顺便,也可再瞧一眼昨晚受了委屈的姑娘。未料她倒闲散,带着人逛街市去了,只留一座空落落的宅子,凉衾空帐和冷去的茶盏。 幔帐衾枕已然收拾一新,昨晚的回忆只存于心里,肩头被她咬伤的地方酥酥痒痒提醒着他曾经的温存,他将手掌覆在那伤处,仿佛还留有姑娘唇齿间的余温。 外头突然有了动静,他站起身来迎出去,素来冷硬的面容上有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和煦。 “爷回来了?”少女抱着满手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与她同样提了大包小包的侍女。 今儿穿了身胭脂色的衣裙,罩着厚厚的乳白色夹棉滚毛披风。取下帷帽,年轻明艳的脸如绽开的芙蓉,灯下闪闪晃着人眼。 “丽儿帮我把料子放在床上,我先去洗漱一下,爷稍待,丽儿帮忙斟盏茶。”她柔声交代着,事无巨细的打点房里的事。自己绕去屏后,旋开领口解下素缎褙子。 衣裳才褪一半,步声自外传来,尚未回过神,人已到了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身。 灼烫的唇蹭在冰凉的脸颊上,她软声侧过头去,细声轻唤。 “爷——” 他掌心扣下来,垂眸贴着她的脸。 冷傲矜贵的男人,莫名多了几分黏人的孩子气。 顾倾红着脸,扭身不再瞧他,快步溜出净室。 男人半晌才从内出来,抱臂靠在落地罩前,从镜里瞧着坐在镜前卸钗环的姑娘。 “怎么去得那样久?”他声音有点发紧,轻轻拨开紧抿的领子,才觉着自然了许多。 顾倾垂眸拨弄着手里的珠串,似笑非笑道:“难得能出去逛逛,不想蹉跎了这些自由自在的时日。” 回过头来,杏眸盈盈地望着他,“爷不会拘着我的吧,对吗?” 他笑了声,走近来替她取下脑后的发钗,染着淡香的长发水幕一般披散下来。 他弯身在她发顶轻吻,手掌顺着雪嫩的脸颊抚去,顾倾红脸扣住他的手,仰头似娇似嗔地道:“爷还没答我,不可以这样含混。” 薛晟忍不住笑,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叹:“自然不会。不过——若是依着我的本心,大抵便是你害怕听的那个答案——回来没见你,还有些不习惯。” 顾倾抬手推开他凑过来的唇,旋身站起,拉开了距离,“原来爷平素那些正经模样只是装给人瞧的,背地里这样霸道跋扈,还、还喜欢欺负人。” 灯下美眸似水,盈盈如笼着春池寒月,浓眉浅浅舒开,突然觉着这般闺房里的逗趣生意盎然,前面二十几年孤清岁月竟似白活了一场,至此际,才觉着光阴似乎也可拿来虚度半刻。 女孩儿侧坐在床头,手里摆弄着铺在床上的料子,他凑近过去,从后揽住她腰身,低声道:“怎么欺负人了,昨晚……” 顾倾回转身来,有些诧异这种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