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自己收到的那封邮件,问他,saria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 贺司屿:【是看你骨骼惊奇】 相处久了,苏稚杳一看就知道这是反话,他真正的意思是,明知故问。 苏稚杳闷在被子下,咬住嘴唇才忍住没笑出声:【贺司屿你真好!】 她怀揣着满分的真诚,补充一句:【谢谢你又为我破例】 聊到这地步,他通常不会再回,苏稚杳再给saria回复邮件后,就放下手机,美美入梦。 翌日睡醒,手机居然有他昨晚的回复。 贺司屿:【怎么谢】 苏稚杳在沪城待了五天。 公司有行程安排,练琴这事儿忌荒废,而且和saria约定见面的日子也临近了,她得回京市,不能一直留在沪城。 期间,苏稚杳都在圣约斯陪着乔漪住,只有第二天乔漪接受周疗时,她抽空去了趟乔家,但也只是礼节上走个过场。 乔家是沪城首富,名门望族。 事实上,若要比家族底蕴,当年和乔漪的这段婚姻,是苏柏高攀。 只不过,乔漪是乔家赶出去的女儿,因为某一些原因。 苏稚杳是在京市长大的,十岁前没有去过乔家,和乔家人不亲近,直到乔漪婚变,检查出苏萨克氏症候群,身体每况愈下,乔家才将人接回沪城治疗。 那是一种罕见的大脑病变症,患者的记忆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目前病因不明,因案例稀有,研究特效药的条件也十分艰难。 这十年间,乔漪每日数以万计的医疗费,乔家不曾吝啬过,但乔漪和乔老太太之间始终未冰释前嫌,或许是因为往事乔漪尽数忘却了,连冰释前嫌的机会都没了。 俗话说,祸不延子孙,苏稚杳作为乔家的外孙女,乔家没有将她拒之门外。 尽管乔老太太对她不太热情就是了。 告别无疑是不舍的,苏稚杳拖到不得不去机场的时间,才从乔漪的病房离开。 临走前,孟禹送她出医院。 苏稚杳问他:“孟教授,我听说这病,过个四五年是有可能自然改善的,可这都十年了,我妈妈怎么也没见好转?” 孟禹是神经科的专家,是乔漪的主任医师,从乔漪住进圣约斯起,乔漪的病情就由他全权负责,他从四十岁,负责到了如今的五十岁。 他和乔漪旧日是同窗,为人稳重本分,相貌堂堂,越到中年越有气质,却一直单身未婚。 苏稚杳对孟禹很有亲切感。 “这得因人而异,目前医学上还无法作出科学解释,万幸你妈妈的视力和听力损伤程度不深,身体也很健康。”孟禹柔声说:“我会照顾好你妈妈,杳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苏稚杳点点头,谢过他。 抵达京市国际机场,杨叔接她回御章府。 车上,苏稚杳一边照着小镜子拨弄碎发,一边哼着某支钢琴曲的调子,眉眼间都是笑意。 苏稚杳突然抬头,朝驾驶座唤了声:“杨叔,经过国贸的时候停一下,我想买支雪糕。” “好嘞。”杨叔应道。 她的笑容感染力很强,看一眼,那感觉就如同尝到了一口温甜的奶露,小茸不禁跟着笑起来:“杳杳这趟回来,开心了很多诶!” “因为明……”苏稚杳抿抿唇角控制不住上扬的笑弧,没把明天要和saria见面的事告诉她,不着痕迹地说:“因为见过妈妈了,当然开心。” 入夜的时间段,国贸交通正拥堵,车子停滞在琴房附近,好几分钟都前挪不了两米。 苏稚杳托着下巴,指尖点在脸颊,百无聊赖地望望车窗外的路况。 终于能同saria学钢琴了,美梦成真的喜悦伴随着不真实感,每想一下心里就放一朵烟花。 苏稚杳笑意蔓延到整个面部,压不下去。 突然惊觉,明天见saria只有她一个人,苏稚杳心一揪,凭空生怯,心情瞬间大起大落,满心欢喜一下全变成了紧张。 她咬住一点唇肉,贪得无厌地想,不知道贺司屿愿不愿意明天陪她一起,给她壮壮胆。 继而又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谢他。 苏稚杳陷入沉思。 要怎么谢呢…… 京市的夜至而未浓,余晖与新月交融下,天是一片薄薄的深蓝色。 隔着人行道,一眼望见那家宠物馆。 苏稚杳倏地记起,她第一次见贺司屿,就是在这个地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