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晚被打懵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赵姐姐——” 没等她说完,迎面又是一巴掌,赵珊儿昨日才替她出了头, 打王灵月的时候有多么爽快, 今日打黎素晚就有多么狠,半点都没留情。 黎素晚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红着眼眶呜呜哭起来,赵珊儿厌恨地盯着她, 道:“我生平最讨厌背后算计捅刀子的小人, 只赏你两巴掌, 已经算是便宜你了,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滚出京师!” …… 黎素晚脸上顶着两个清晰的巴掌印回了黎府,缩在紫藤苑里哭哭啼啼,连晚膳也没用,黎枝枝的心情倒是不错,饭都多吃了一碗。 此时,黎夫人和黎行知正在紫藤苑安抚黎素晚,看着女儿面颊上清晰的指印,黎夫人气道:“究竟是谁做的?实在是可恨!你快告诉娘,咱们黎府的人绝不能这么被欺负了!” 再三追问之下,黎素晚才哭着说是赵珊儿做的,至于其中真正的缘由,却不肯细说,只道是因为游春宴的事情。 黎夫人面露怒容道:“那件事不是都过去了么?你替她背了黑锅,她倒反过来打你?纵然她是赵丞相的孙女,也着实是欺人太甚了!” 黎行知嚯地站起身,脸色难看地道:“我这就去找他们理论。” 黎夫人忙唤一声:“行知!” “站住!” 一个熟悉威严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所有人都转头望去,只见进来的人正是黎岑,他负着手踏进门里,目光扫过黎素晚,沉着脸道:“还嫌不够丢人么?” “爹,”黎行知皱起眉道:“这件事明明就是那赵珊儿的错,我们怕丢什么人?” “老爷,”黎夫人亦道:“晚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往后外人还怎么瞧我们黎家?” 黎岑却道:“妇人之见,只是两个孩子在学堂打闹罢了,原是一桩小事,你却偏跑到丞相府要说法,兴师动众,闹得沸沸扬扬,叫我日后在朝中处事,如何面对赵老丞相和赵尚书?” 他问妻子:“哪怕丞相府真的认了此事,派人前来赔礼谢罪,我们又如何受得起?” 黎夫人哑口无言,空气一时变得安静,黎素晚捂着脸颊嘤嘤抽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黎行知不忍见妹妹受委屈,忿然道:“他家不过是官比爹大几级罢了,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那叫只大几级?”黎岑没好气地道:“老丞相是三朝元老,敬帝亲授的太师,拥护当今平定六王之乱,有从龙之功,实属天子脚下第一人,赵尚书又是六部之首,他们赵家跺跺脚,朝廷都要震三震,你爹我只是一个三品的户部侍郎而已!”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黎素晚,道:“你平日里在学堂,为人处世就该圆滑一些,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谨言慎行,如此方能独善其身,听明白了么?” 黎素晚白天挨了打,晚上还要听这一大串教训和呵斥,哭也哭不下去了,只垂着头,委屈道:“女儿明白……” 黎夫人到底心疼她,打圆场哄道:“好了好了,往后咱们小心谨慎些便是,你离那赵珊儿远一点,不要和她计较。” 又搂着她安慰几句,众人才离开了紫藤苑,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下人都被摒退了,只剩下黎素晚一个人,她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愤懑,伸手用力一拂,桌上的茶壶杯盏叮里哐啷摔了一地。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黎素晚心中一惊,没等她细想,便看见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双眸微凝,盯着来人,语气又厌又怒:“是你,你又来做什么?” 那人正是黎枝枝,她原是跟着黎岑一道来的,毕竟痛打落水狗这种好戏,她怎么可能错过? 黎枝枝笑吟吟地道:“听说姐姐受了伤,我来关心关心。” 黎素晚红着眼死死瞪她,眼神怨毒,恨不得要冲上来咬她一口似的:“谁要你来假好心?!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赵珊儿现在还同你是好姐妹呢,”黎枝枝径自在绣凳上坐下来,表情悠哉自得,她略微吃惊地看着对方,道:“晚儿姐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关心你的吧?” 她一手捧着腮,神色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样天真?我当然是来看你如今的惨状呀!” 黎素晚彻底被她激怒了,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抓起手边仅剩的一个茶杯朝她掷过去,破口大骂:“滚!你给我滚出去!” 黎枝枝抬手接住那只杯子,漂亮的眸子一转,盈盈笑道:“我当然会走,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是要恭喜晚儿姐姐。” 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细腻的瓷杯,声音轻慢,不无讥诮:“喜获这样一双父母,真真是晚儿姐姐的福气,希望姐姐要好好珍惜才是,毕竟……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黎素晚看着她面上轻笑,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寒意来。 …… 次日晨起时,黎枝枝就听说黎素晚病了,这次兴许不是装的,大夫也来过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