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筷子一掉,她没面子道:“妈,我们就出来吃顿热乎的,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就稍微破了点儿财而已嘛。实则大部分钱压根没花在请客上,而是买裙子!刷刷的几千大洋流水的没了。 “立刻马上滚回家,以为老娘不知道把卡都刷爆了?我要抽死你这个杀千刀的败家丫头!当我们家是首富员外啊?老娘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呐!” 本来打麻将就运气不好输了小两千肉痛的紧,女儿也给自己添不快,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夏妈妈那边貌似有人在说话,躁音连连,但又听不真切。 “先让融融接电话,等会儿收拾你。” “啊哈?” 夏萱萱手指着呆坐的苏融。 “我?” 苏融得到一个点头,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等她拿过电话,喊了句阿姨好。 话筒里的声音不疾不徐,淡冷沉着。 像圈圈海浪无声拍打在身上,等凉意淹进心口,才发觉挂在唇边的微笑早已僵在嘴角。 “新华书店门口。” 电话只持续了简短的三十六秒。 “怎么了?苏苏。” 方瑶童瞧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担心地问。 “没事儿,散了吧咱仨,今天玩得已经很开心了。”苏融扯出个满意的笑来。 实际她正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根本没玩够好吧,意犹未尽呢。 “对不住,姐妹们,着实是手头紧,受制于人,等下回我有钱了再来。” 夏萱萱沉着脸,端起饮料跟她们碰了一杯。 “没关系,儿童节咱们可以合资。”方瑶童干笑着。 接着仨人各怀心思,各奔东西。 转弯绕了两条街,苏融买了根老冰棍,边舔边走到新华书店。 凉冰停留在舌尖时透心寒,她又恨恨的想起来,耳边那几句令人磨刀霍霍的话。 “融融。” “明天早上,我妈让明天务必带你去乡下向塘村参加叔公的葬礼,别任性。” 呵,就会搬出姨母压她!苏融半声未坑,只心里一个劲儿地暗自腹诽着。 “说话。” “你在哪?别让我太晚见到你。” 是不容抗拒的口吻,隐含着些难抑的怒意。 像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战,她在这头张牙舞爪,他在那头风中凌乱。 最终苏融还是不争气地松了口。 此时此刻,她悔得不行。 这气温似坐过山车,与下午的燥热截然相反,外头萧萧凛凛的。她却也只能站在店门口吹着冷风等他,口腔里咀嚼的冰冷得两排牙齿上下打颤,她依然自虐般得将冰棍咬碎在嘴里,那不是一种享受更似一种针对自己的惩罚。 外套从后背罩过来时,冻住的思绪顷刻融化开来,苏融想扯掉这件及小腿的风衣,奈何扣在肩头的手掌如有千斤重。 “披着,风大。”清冽的声音划过耳蜗。 她被贺戍拉着转了身,“怎么了?为什么不等你哥我?” 见她还是不肯抬头,他无奈笑笑,弯了弯腰。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是一点没变。明明也没亏待过她半点营养,身高还跟个孩儿似的。 苏融猝然昂头,刚好撞到他的下巴,贺戍闷哼一声,磕得不轻。 “啊啊,不好意思,哥没事吧。” 她面色染上些紧张,手在空气里虚摸着,本想着一句话都不理待他的。 贺戍眉骨一横,嵌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你故意的是吧?” 他握得不紧,轻轻一挣,就脱离了他的桎梏,距离拉远,苏融笑不出来,鼻子用力哼了两声,以此来抒发她的不满。 “我想回家睡觉了。”嗓音疲闷,如同有人迎面浇来一盆倦乏。 话题戛然而止,中断的没头没尾,于是,那丝丝缕缕不可名状的情绪默默湮没在了风里,无人提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