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升听她声音轻柔,忽然觉得心里受用,缓声,“姑娘在在下眼中,已如仙人,不能玷污半分。而我薛某此生愿望,便是再寻一个这样的姑娘,每日品酒喝茶,像如今这样惬意。” 他生得俊朗,语调也很温柔,素来以玉形容男子,这样的风采,阿古可算是瞧见了。好似听了他的话,连什么疾苦都能忘了。不过片刻,她启齿说道,“薛六爷所说的‘再’字,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初薛六爷有过那样一个姑娘?” 薛升长叹一气,“有……京城中鲜有人知,但在滨州老家,却都是知道的。我曾娶妻……” 阿古顿了顿,“嗯?那如今尊夫人……” “大婚当夜,人就突然没了。” “暴毙?原因呢?” “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染了恶疾。”说到这,薛升面露痛苦。 “恶疾……”阿古念了一声,“什么恶疾能突然夺人性命……” “在下也想知道。”薛升声音忽然高扬起来,“若是我的命能换她重活,薛某定不会犹豫半分。” 阿古想笑,可现在好像不是要笑的时候。 “我当初第一眼看见阿古姑娘,也如见我亡妻那般……心中不能平静。”薛升深吸一气,极力平复起伏心绪,“所以在下想的是,阿古姑娘无论答应了我们兄弟之中的谁,都无妨。只因……姑娘答应酿酒后,也得入住薛家照看酒窖,所以在下想,同住大宅中,便能时时照看了。” “薛六爷真是个痴情人。”阿古叹道,目光看他更是柔和,“是阿古误会薛六爷了。” 薛升便知道天下女子都一样,喜欢听些如蜜糖般的话。再有,将自己说得惨痛些,往往比手段强硬好用。说软硬不吃,只是没有寻得那个软的入手点罢了,“阿古姑娘没有误解就好。” 两人并行走了一段路,闲聊几句,气氛比初见,甚至是方才好多了。快到灵泉那,阿古才问道,“恕阿古冒昧,不知尊夫人姓名。” 薛升微顿,实在不愿提那已死之人,晦气。但这里是佛门净地,百邪不侵,百邪不侵。 “姓宋,芳名锦云。” “宋锦云……”阿古低声重复了一遍,“宋锦云……” 她又低低念了一遍,有些飘渺的音调眨眼就淹没在吵杂的佛门中,薛升没有听见,没有听见那近乎冷漠的声音。 ☆、第5章 陷阱 第五章陷阱 入了四月,皇城一夜去了春日寒凉,日头也渐热。 荣掌柜一大早就和贺绿浓一起去阿古房中将那坛刘伶醉拿了过来搬回房里。 一坛子酒不过四五斤,荣掌柜放得小心。贺绿浓将门拴好,这才回到桌前。看他开封,“希望那二百两银子不要是喂了狗。” 夫妻两人心中忐忑,一点一点的将石蜡刮下,还未完全开封,已闻到酒香。贺绿浓俯身去闻,面色已是轻松,媚眼更添神采,“掌柜的快开。” 封口完全拿开后,浓郁的酒香直往外冲,顿时满室飘香,光闻着这香味,已让人酒醉。再看那酒,虽有药材浸泡,但酒液清冽。 荣掌柜舀了一小勺尝试,这一尝不由顿住,酒确实还是刘伶醉,可却更绵甘醇和,空杯留香。久久回味,还想再饮,连酒楼也不想去开了,“夫人,这真是好酒。不过半月就添了五分香,那若是封了蜡藏在地下,时日久了,怕光闻这味就要醉了。” 贺绿浓没他懂酒,不过他向来对酒要求高,他都这样不吝夸赞了,那这酒肯定很不错,“怎么样,值这银子吗?” “不过是一坛酒,卖了就没了,还是得学了那酿酒的技艺才行啊。”荣掌柜都已有些心动了,夫妻俩撩拨了里头的药材,都浸泡得发胀了,也不知到底一味药得放多少两。这差个一两二两的,味道可就差之千里了。 两人商议着用钱买那酿酒的技艺,心里却没底到底要多少银子。想去寻阿古问问,来到前堂,还没上楼,就见她下楼了。 贺绿浓笑道,“这是要出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