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鬼哭声固然渗人,可全然安静到只闻脚步和呼吸声却是更加可怕,沉重的黑暗中,只有几道惨白的灯光指路,光源以外尽是黑茫,看不到前路也辨不出方向,越走越让人觉得恍惚,如入鬼域,这个窑矿曾失踪了数十个矿工,地底曾半夜传出过各种惨叫,阴家的老巢兴许就在前面,随时都可能会遭遇突袭……走在这样的通道里,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但一直到走到了矿道的最底,他们也没有遇上任何的诡事或袭击,通道的终点,是一块普通到了极点的石壁。 剥去了煤层后显露出来的石壁并不光滑,颜色浅灰,纹路凹凸,带着点矿物晶簇,这在以喀斯特地貌闻名的黔西来说再普通不过,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也就是靠右离地约70公分处有一被钻裂开的大口子。 “缝里面还是石头,没什么特别啊...”裂缝约20公分宽,是被钻头凿开,石壁因此崩坏了一块,但王大头用探灯照了又照,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据说当年工人取煤的时候弄破了这块石壁,没多久矿道就塌方了..”老勇也凑近细看,“这地方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时半蹲于叶航肩上的黑猫突然焦躁,喵呜着一下跳跃自裂缝处钻了进去并不停抓刨,它仅剩灵体,用尽全力也无法刨出半点石渣,叶航轻敲石壁让黑猫退出,右掌抬起欲用掌力试着将缝隙劈开。 “不行!”老勇伸手阻止他,“不能引起震动,会塌。” 叶航顿住,五指微收,老勇皱眉道,“当年石壁一钻裂通道就塌了,这石壁上,可能附有阴家的咒术。” 雷玲儿咬唇,轻声开口,“寨佬说过,阴家的结界,防人防妖不防兽,要不,让我试试吧。” 几人依她吩咐退至一旁,只见她从绣花荷包中取出一片绿得仿佛刚从树梢摘下的叶片,横于红唇间,开始抿口横吹。 顿时静得无声无息的矿洞中响起了一阵时而轻快时而尖锐的声音,初时声音宛如乐音,细听却又不是,到后面节奏越来越快,犹如击缶刮石,极古怪诡异,听得人几乎连寒毛都快竖起。 “哇靠!什么鬼!”正听得浑身难受的王大头突觉有什么东西自脚背上倏地窜过,忍不住惊叫一声,用手电一照,竟是一只又肥又大的山鼠! 黑暗中矿洞内吱吱声四起,不知从什么鬼地方钻出的山鼠群潮水般向几人奔来,一只接一只,首尾相连,浩浩荡荡从众人脚边呼呼跑过,朝石壁上的缝隙内钻去。 “怎么这么多老——”王大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退贴回身后矿壁,目瞪口呆。 “嘘——”老勇赶紧出声,“不能说那字,得叫窑猴。” 在当地,有经验的窑工挖矿一般是循着山老鼠打洞的方向,少有渗水和塌落,是以进了矿人们对门齿尖利的山鼠向来敬若神明,很忌讳直呼“鼠”字而称作“窑猴”或“窑家”,据说要是不小心说了这一趟出工就一定有破事儿发生,他一早知道这规矩,但一路进来根本没见到过半只,没想到这会一下子竟冒出了这么多。 山老鼠这东西吧,体型较普通家鼠大且天性凶猛,一只两只并不可怕,但若是来了密密麻麻的一群,只怕正常人都会觉得头皮发麻,加上雷玲儿吹出的诡异声音着实难听,胆大如老勇也忍不住缩手缩脚,尽量往身后的矿壁上贴靠了。 吹叶声不停变换调子,鼠群跟疯了一样不停朝石缝里钻,前仆后继,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只见前面的鼠群啃石挖洞,后面的鼠群便配合着将刨出的东西用后爪往后推,还有的就直接爬在缝隙口处啃噬,细碎石子不断从裂口处被推出,不多时,甚至那噬齿崩坏的山鼠还会被鼠群挪出休息,而后面的鼠群立即补上,进入裂口处的老鼠越来越多,地面堆出的碎石堆也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被鼠群啃大了许多的裂缝口不再有碎石被推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和嚓嚓声竟也从裂缝深处渐渐消失... “是不是打通了?”王大头惊喜不已,小心地凑近用探灯往里照射,已是半靠在矿壁上微微急喘的雷玲儿也缓缓停下了吹奏,控鼠术耗力甚大是以她脸色有些发白,但听到鼠群像是钻通了石壁,她虽累极,唇角也忍不住浮出了笑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