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阿离,想得浑身发痛,想得快要发疯,但,阿离曾说过,下阴潭取她阿娘尸骨前,她浑身不能有半点人气及阳气,这一下浅吻,她也许要好几天才能将沾染到的阳气清除,若是唇舌交缠,只怕她要耗费更多的功力了...... 这样一想,他紧绷疼痛的身体便渐渐放松了下来,见阿离抬起幽幽黑眸怔然看向自己,他微笑着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吻,然后他俯身,温柔无比地在她还在微微发热的耳垂边轻轻开口—— “等取完你阿娘的尸骨将她跟你阿爹合葬后我们就回海市。阿离,让我照顾你罢,一辈子。” 揽着自己的这双手臂坚实有力,耳边的低语温柔缠绵,阿离不用抬头也能想见叶航眉眼间的爱怜之意,心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好,今后我都让你照顾,一辈子。”她垂睫掩去泪意,柔声道。 —————————————————————————————————————————— 天还未亮,老勇就赶到了,而且,他只带了一个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阿明。 局里让他自己选人,但老勇却说那种地方人去多了也没什么用,因为他很清楚,这次就算他们查到了谁是凶手,估计也是带不走人的,村民自有宗族规矩去处置那人,哪怕你是警察也别想插手,因此这次去山里查案,重点是查,而不是办。 阿明平时油嘴滑舌,却是最容易跟别人打成一片,常常能从周围人口中哄出许多对案子有帮助的线索,带上他,兴许还能有点用。 两人换了便衣背着背包连夜赶往叶航所说的这个驿站,来到时驿站的院子已喧哗起来了,一大早,屋外角落的黑色泥土上都覆了薄薄一层白霜,院门外小道两边枯草上亦能看见一片银色冰晶熠熠闪光,因看到路面上有霜,昨天还在轻松喝酒的那帮人今早脸色都有些发沉,但路还是得上,一群人分工合作,将捆扎得结结实实的马驮子一个个抬放到骡背上固定好,再一个一个给骡子的蹄子底部装上铁蹄以防待会爬山时打滑,而那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也自沉默着埋头一人忙活,老勇站在院门口看了几眼,眉就挑了起来。 山路崎岖,时有蛇兽,一般运货的山民们都是结伴而行,相互照应,这年轻男子衣着打扮分明是老山深处难露一面的生苗民,从那么远的地方出山进货,还是一人带了五匹骡子和货物,这份胆色跟这身本事真是不小。 叶航和阿离很快便收好了行装出来,老勇见到叶航自是拍臂搂肩亲热无比,对上阿离却是不敢有丝毫造次,小村那案子阿明并不在场,只后来才从队友口中听到了部分片段,也看到了被那班家伙当宝一样放在身上的黄色纸符,虽然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看到老勇跟对方说话时小心恭敬的模样,他不由得也跟着小心了起来,只是心里实在好奇,忍不住隔一会就偷偷瞄一眼站在叶航身侧神色安然一身黑衣,越看好像就越移不开眼的苍白女孩。 叶航俊脸便有些不虞了起来,他伸手牵起阿离将她轻拉自身后,朝阿明瞥去警告一眼。 老勇心中自是清楚叶航对阿离有多紧张,二话不说直接踹了那家伙一脚让他有点眼色。 天一开亮,几路人马就都出发上路了,人多货多的马帮走在了最前面,隔了十余米,那黑衣男青年自己赶着骡子走在了那帮人的后面,而老勇叶航因为在驿站聊了一下那案子才出的门,走在了最后。 深山老林中,荒凉的小道因为那叮叮当当的马铃声伴和着赶马人的吆喝声变得热闹起来,铃当声苍凉悠远,泥路上不时见到光滑圆润的石头疙瘩,骡马经过时,又在路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蹄窝。 越往山里走,两边的高山峡谷就越加高大险峻,有时会遇到陡窄斜坡,需手脚并用仄身而行,有时,会见到一条深陷的大峡谷如一张无底的大口横在面前,小路仿佛被一把锋利大刀拦腰一砍,一下子断成九曲十八拐,须得贴着悬崖峭壁才能绕得到对面的山中。 路面有霜,极易打滑,叶航几人还好,受过训的身手走这种路不算太难,阿离更是无论多陡峭的山路都行得轻然无声,而中间的黑衣青年口中不时发出嘘喝之声,所赶的五匹骡子也都似能听懂一般,竟都齐齐避开了有霜的路面,专朝那干燥的泥地石块上踩,只有打头的马队,人多货多,行得甚是艰难,因为他们的缓慢,后面两路人马间的距离也很快缩小,黑衣青年依旧沉默稳健地赶着骡子,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几人。 快要走上峭壁间的小路前,一阵刺骨的山风刮来,几乎所有人都被这风吹得面皮发麻耳根发痛,叶航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阿离,阿离神色安然,只朝他微微一笑表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