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夙容靠在书房的窗口,对着正在练字的小小少年笑道。 “不去。”夙宝斜睨了姐姐一眼,兀自埋头书写。 “我给你买千层糕。”戚夙容再接再厉。 夙宝的手停顿了片刻,又继续挥动。 “还有素合子,百果蜜糕和枣泥饼。” 夙宝抬起头,严肃道:“再加一只烤鸭。” “成交。” 拐带成功,戚夙容立刻整装出发,打算在游玩之际,说服夙宝,顺便碰碰运气,看能否遇上许琛。 “夙宝,你可听说过许琛此人?”寺庙中,戚夙容一边带着夙宝游览风景,一边问道。 “他是何人?” “八年前曾名动天下的状元郎。” “姐姐为何突然提及此人?” “此人幼有异才,勤学好读,博闻强记,六岁成诗,九岁作文,十一岁即为生员,十四岁得解元,十七岁中状元。三元及第,名动天下。” 夙宝眼中闪过亮光,随即又疑惑道:“但是,朝中似乎并无此人。他若真有才华,怎会默默无闻?” “因为他做官不到两年便辞官而去。” “为何?” “你还记得端王爷吗?”戚夙容问道。 “姐姐说的可是那位连两年前便被贬出京城的端王爷?” “正是。”戚夙容说道,“他好色成性,喜欢易装改扮去调戏良家妇女或美貌的有夫之妇。我们的娘亲也曾差点被他轻薄。” “没错。”夙宝握着拳头忿忿道,“那人贵为王爷,行为却如此不知检点,实在可恶。” 戚夙容点点头,继续道:“当时许琛有一位红颜知己亦不甚其忧,又惧其身份,不敢反抗。许琛问:‘你为何不敢反抗。’女子曰:‘他乃王爷之尊,岂能冒犯?’许琛回道:‘他可有报出名号?’女子说:‘并无。’许琛言道:‘既是如此,你权将他当作无耻之徒即可,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后来,女子又遇到端王爷,思及许琛之言,不再忍让,命人将王爷痛打了一顿。王爷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号,女子怒斥:‘以王爷的身份,怎会做此下作之事?你不但放荡无耻,竟还敢污蔑王爷之名,罪加一等。’说着,又是一顿胖揍,将端王爷打得鼻青脸肿。端王爷遭此痛打,自觉丢人,月余不曾再露面。” “他竟连王爷也敢打?”夙宝一脸惊异,惊异之中又带着几分佩服。 “所谓不知者无罪,王爷易装改扮,本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许琛如此提议亦是顺势而为。” “他似乎有些离经叛道。”夙宝一本正经得地说道。 戚夙容笑道:“你说的没错,许琛此人性情洒脱,行事不拘一格,胆大妄为,被朝中其他大臣视为异类。” “所以他辞官了?” “他辞官是为了一位朋友。”戚夙容之前特意打听了过,如今徐徐道来,“据说当年先皇还在世时,得了忧郁之疾,身体日渐消瘦,太医们束手无策。许琛有一好友正是其中一位太医,他有治疗之法,却不敢用。许琛探问其由,太医说:‘忧郁可用激怒之法泄其郁气,然病患乃是当今皇上,我怎敢实施此法。’许琛便提议他,在施法之前,先去向皇后和太子求得免死之权。太医依言行事,得到皇后和太子的应允,这才放心施为,极尽所能地激怒皇上,果然令其郁气全消。然皇后和太子却没有实践他们的承诺,那位太医最终还是被皇上斩杀。许琛自觉愧对好友,亦对皇后和太子颇为失望,便辞去了官职,从此逍遥于江湖。” “原来如此。”夙宝喃喃低语,皱着眉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甚是可爱。 “许琛为官虽然只有短短两年,却令朝中大臣很是忌惮,他的才能亦是毋庸置疑的。” “姐姐对他评价颇高啊?”戚夙容之言,成功勾起了夙宝对那位许琛的好奇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