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透着一副说不出的慷慨,完全就是一副我施恩,你要知图报的姿态,看的方靖安也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十五万两白银和五千两黄金,他们方府不是拿不出来,但是现在,他们就算是有,也不想给,如何能舍得啊,那两座铜矿和一组铁矿可是他们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花费了五六十万两银子才寻得的,现在,因为苏心漓和程家的人,那些,全没有了,现在还要给苏心漓这么多银子,这无异于在他们鲜血淋漓的伤口上重重捉一下,还撒上了一大把的盐巴,那钻心的疼痛,简直到了骨子里。 不要说知道铜矿铁矿的方靖安肉疼气愤舍不得,便是方哨玄在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姑她嫁到相府已经十多年了,她欠下的银子,凭什么让我们还?” 若这些银子是给苏心漓的聘礼,方哨玄自是不会反对,但给方姨娘还债,他出生的时候,方姨娘已经差不多离开方家了,方哨玄并无感情,而且这个当姨娘的姑姑,一直都是他的耻辱,为她还这么多的银子,方哨玄是万万舍不得的,虽然方有怀并未将铜矿铁矿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方哨玄并不是傻子,昨日的事情,他多少能看出点蹊跷。 “方公子,昨日花朝节,你不是在场的吗?” 苏心漓那眼神,仿佛就在看个傻瓜白痴,“这是皇上的意思,你这是在质疑皇上吗?” 方哨玄铁青着脸,哑言,苏心漓美则美矣,但是这张嘴巴,实在锋利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而且,你们也从我母亲的嫁妆得了不少好处吧。” 方哨玄想要否认,话都到嘴边了,对上苏心漓那双仿若对世事了然于心的眼睛,竟说不出狡辩之词来。 “我父亲已经签字,现正将银子交给六皇子呢,想来方侍郎也不会让我白跑这一趟的吧。” 方靖安心中气的要命,被他握在手中的嫁妆清淡的清理结果几乎被捏成了一团,苏心漓淡笑着,指了指在方靖安手中已经揉成一团的纸,“就算方侍郎将这所有的一切烧成灰烬,怕也是赖不了的,六皇子那里还有备份呢,是要给皇上过目的。” 方靖安闻言,心头更加气闷,直想将手中的东西给撕了才好,却只能生生克制住这样的冲动,将并拢的五指松开,实在不是方靖安不够沉稳,他本就不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昨日比几十万两银子还贵重的东西瞬间成了别人的,而今日,害他们失去那一切的人拿着一个什么狗屁单子让他们还债,而且一开口就是几十万两,谁能不疼,谁能不恨? “你道如何?” 方靖安咬牙切齿,努力想要维持平静的面色有些僵硬。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方靖安心中恼火死了,苏博然是苏心漓的父亲,哪有女儿逼父亲还债,父亲还大把的银子给女儿的,这比银子,只要他想点办法耍个小聪明,完全是可以不用还的,皇上说了,方府与丞相府各自承担一半的责任,苏博然不还,那他们自然可以拖着不用给。 方靖安看着有苏博然签名和手印的凭据,恨的咬牙切齿,直想杀人,苏博然这个蠢蛋。 还有那个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和父亲说了多少回了,让她将桂嬷嬷解决掉,她若是听他们的话,何至于会有这么多事情,最让方靖安好奇忧虑的是,灵村那样偏僻的地方,苏心漓是如何找到桂嬷嬷的,还瞒天过海,让他们觉得桂嬷嬷死了,还有那两座铜矿的藏点,方靖安并不相信是程子轩找到了,昨日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就像是经过某个有心人特意安排的。 “没银子啊?” 苏心漓悠悠的重复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打量着宽敞明亮又富丽的客厅,还有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的院落,“方府这院子若是卖了,应该能值不少银子。” “苏小姐!” 方靖安闻言,手用力拍了下桌角,站了起来,一脸恼怒的看向苏心漓。 “我们方府可是皇上御赐的,岂是你说卖就卖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苏心漓转过身,目光平静的摇了摇头,和气急败坏的方靖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赢,相反,气的跳脚的那个往往是落于下风或者是已经失败的人,因为胜利的人只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失败者的痛苦和焦躁。 “欠了别人这么多的银子,不想着还债,却还想着高床暖卧,锦衣华服,美妾俏婢,成群环绕,我倒是想让皇上还有天下臣民评评理,是谁过分!” 苏心漓就站在方靖安正前的位置,目不斜视,目光沉沉的落在他身上,就连曾出入过沙场的方靖安都有一种压迫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