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报导上写着犯嫌为周姓少年。 周姓少年 犯案时年仅十七岁 犯案时间是八月二十四日晚间,正值暑假期间 有些她认为不该在这时候想起的故事,蛮不讲理地浮上了心头。 徐俊曾说,周奐是在升高二那年的暑假申请退学,从此人间蒸发,两人再见面已经是五年之后。 根据刑法规定,非累犯的受刑人只要服刑期满刑度二分之一,且符合其他法定要件,就能申请假释。十三年前那案子的被告被判处八年一月的有期徒刑,若在狱中表现良好且服刑满四年十五日以上,就符合申请假释的条件而能提前出狱。 她又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那一晚。 当时,周奐拿着刀,告诉她,他杀过人。 「」 顾怀之狠狠倒抽了口气,脖颈像是被人扼住似的,几乎快要窒息。 不可能 不可能是这样的 顾怀之不断摇头,告诉自己是她想错了。她颤着手,拿起摆在桌边的手机,点开通话纪录,找到了许芝兰的号码,她反覆深呼吸了几次,按下拨号。 不会的 不会是周奐的 「喂?」 「妈,是我」 电话那端,许芝兰察觉女儿的声音有异,「怀之?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下午的那个案子被告被告叫什么名字?」 每说一个字,心跳就颤抖得越加用力,宛如癲狂而脱韁的野马,达达的蹄踏在胸间翻腾,搅弄出阵阵噁心与苦涩。 顾怀之的手全是冰的。 许芝兰沉下声,「你不是只是在做案例研究吗?做研究何必知道被告的姓名?」 「妈拜託您告诉我拜託」 拜託告诉她,不是周奐。 拜託。 「怀之,按照规定,少年案件的判决和被告的年籍资料都是不能对外公开的资讯,我把判决书给你做学术研究已经是例外,我不能再告诉你任何事情了。」 「妈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告诉我拜託了」 「」 电话两端都沉默了。 回忆的浪潮翻涌而至,许芝兰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每一幕,全是过去在法庭外,以及每一次去探监时,和那孩子谈话的画面。 那是她法官生涯三十多年来,判过最心痛的案子。 也因为经手这个案件,她才开始投入家暴防治相关法规修正的研究工作,开始关注家庭暴力与滋长刑事犯罪间的交互关係,希望能透过自己的专业以及在实务界里的微小的影响力,让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 可没想过了十三年,受暴者因不堪家暴折磨而对施暴者反击,最终酿成死伤的案件仍层出不穷,那孩子的牺牲以及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如今看来都还是徒劳。 恶念终究没能止息。 沉静了一段时间,顾怀之重新冷静了下来,她整理好情绪,再次开口:「妈,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请您帮帮我。那个案子的被告叫什么名字?」 思绪回笼,许芝兰睁开眼,乾涩的喉里全是莫可奈何的叹息。 「那孩子叫周焕,焕然一新的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