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六品虽不甚高,却刚好高过了三老爷,谢纨纨笑了笑,看来这可不是天上落馅饼,正巧落在谢建扬头上的。 秦夫人道:“老爷也该换了衣服,去给母亲请安了,回头我再分了东西,往各家送去,也就跟着报了喜信儿。且还得张罗着家里摆酒呢,给老爷接风,也要请请亲戚们。” 谢纨纨听了就招呼弟弟妹妹们:“正是,爹爹还有的忙呢,我们就先回屋里去罢。” 柳姨娘连忙去取谢建扬的衣服来伺候。 谢建扬却不换衣服,只对谢纨纨道:“也罢,你先回去,我也有些倦,先歇着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再一起去给你祖母请安就是了。” 一时众人都散了,屋里只有夫妻二人,谢建扬歪在炕上,秦夫人站在炕下道:“老爷既然倦了,离晚饭还早,不如先到床上歇着罢。” 谢建扬仿佛没听到一般,双手交叉在脑后,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在这些日子,纨纨出了什么事?” 秦夫人不安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二月中旬,不知道在哪里吹了风,得了风寒,着实病了些日子,如今已经大好了。”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纨纨说了什么吗?” 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突然惹恼了谢建扬,谢建扬猛的坐起来,抓起炕桌上的杯子就向秦夫人砸过去:“说个屁!” 秦夫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砸了一身茶水,杯子打在肩上,又‘砰’的砸在地上,摔成了几瓣:“你就是这样在家里养孩子的?亏得她还是你生的!” 谢建扬怒不可歇,喘了两口粗气,自己下炕来穿了鞋子就往外走,秦夫人不敢上前,只忙忙的说:“原是我没照顾好孩子们,只是这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如今幸而也大好了,老爷就别恼了罢。” 她是知道谢建扬把谢纨纨捧在手心里,最是宠爱她,以前她有什么为难的怕谢建扬不答应的,也常常撺掇女儿去谢建扬跟前说项,可也没想到女儿生个病,谢建扬竟然会突然暴怒起来,倒叫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孩子哪里有不生病的?就是壮健的大人,还难免生病呢,且当时虽说有些凶险,好歹也算是熬过去了,如今既然好了,那就没什么要紧了呀。 谢建扬这是发哪门子火? 秦夫人连忙回想,谢纨纨生病的时候,请了什么大夫,大夫是怎么说的,自己也是时时守在女儿房里,并无什么疏漏啊。 这样一想,秦夫人就安心点了。 谢建扬却是气的发抖,从正房出来,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出了门口就打发跟着他的小厮应福:“立刻去查一查,大姑娘这一回的不好,是请的哪个大夫瞧的,谁请的大夫,都给我查明白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直接找岳大福查就是了。” 岳大福就是府里的管家,他娶的正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只要找上他查,其实就是明白的告诉老夫人,谢建扬在查这件事。 他也不回屋里去坐了,看着也觉得腻的慌似的,倒是跟谢纨纨一模一样的脾气,走到后头的院子中间坐下,心里一跳一跳的,只想出粗气。 谢纨纨在屋里带着谢昭昭玩儿,从窗户里看见了,亲自倒了一盅茶,叫谢昭昭给谢建扬送过去。 小胖丫头走的小心翼翼的,还是洒了一点儿出来,谢建扬摸摸谢昭昭的头,又哄了她几句,谢昭昭才跑回来。对谢纨纨道:“爹爹问姐姐,石绿姐姐在么,爹爹要问问她。” 谢纨纨笑,石绿正在炕边叠衣裳,很是诧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老爷要问我?” 谢昭昭点点头,谢纨纨笑道:“去吧。”石绿这才狐疑的走了出去。 片刻后,石绿就回来了,笑道:“我说什么呢,原来老爷着紧大姑娘,打发我去问了些那一回大姑娘风寒的事儿。” “怎么说的?”谢纨纨漫不经心的问,石绿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事,笑道:“还能有什么呢,不过是问姑娘哪天病倒的,病的要紧不要紧,请了哪个大夫,吃了多久的药,什么时候停的药,哪天好起来的,我都一一说了。” 谢纨纨笑笑,没再理她。 她醒过来之后,坚决不肯吃药,就是强喂,也呕了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