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王婆子送礼的手段不错,而是觉得自家爹爹不错。他并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礼节交往的教导,这时候做的不够好也不能苛责。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如何改进之后就立刻做出行动,显然这已经是一个人能够成功的品格了。 端午节当然是过的热热闹闹了,不只是因为这一天有好吃粽子——其实赵家在端午节之前就开始吃粽子了。最关键的是这一天有社火可以看,如果不嫌路远的话还可以出城去看赛龙舟。 赵蒙倒是想去看,不过家里大人都有事,女孩子们怕热也不肯去。最终只有他一个,然后拢着一个巷子里十几个半大小子一起去看。 回来之后就给大家学赛龙舟的热闹:“那龙舟的龙头有不同的颜色......不过实在是太热了,还有一条龙舟打鼓的热晕了,赛龙舟还没有开始就输了。” 龙舟上除了划船的还有一个打鼓的,这个打鼓的责任重大,他负责整条船的划动的节奏。慢了不行,因为那会轻易被人超过去。快了也不行,第一那会扰乱划船手的节奏,第二前面划得快费力多,后面就没有力气了,这样是无法得到最终的胜利的。 赵莺莺听的有趣,只不过想到有一个鼓手热晕过去的事情又觉得十分不妙——又是一件说最近天气热的事情了。 第65章 这些年不知道怎么的, 气候越来越怪。冬天南方也能见到大雪已经毫不奇怪了,另外其他季节也有自己的奇异。譬如说夏季热的早热的厉害, 总要旱个一两回, 这也成了常态。 这种事放在北方当然会引起极大的重视,但放在南方,特别是水网密布的地界, 那就激不起一个小水花了。因为南边有许多河流滋润,连绵不绝的水流供给河岸两侧。即使天气再干再热, 只要没到一滴雨都不下的地步,就不至于有什么灾。 去年就有一场小旱灾, 也是庄稼正需要水的时候天上万里无云不下一滴雨。放在北方那一定是赤地千里, 但是在扬州这个地界, 河里的水井里的水总不会空的。只不过田间地头麻烦一些, 水位比田地还低了, 进水也不能够, 只能靠人力担水,或者畜力拉水。 这种法子对付旱地还行, 对付水田就有点不够了。所以才说去年有个小旱灾——凡是地势高的水田都糟蹋了。至于其他的田地,也比往年收成有不如。但是总的来说, 至少吃饭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说发生旱灾渴死人这种事,对于扬州的男子汉和妇女那就是天方夜谭了——他们生在水窝子里,全天下旱死了,他们这里也是最后死的。 赵莺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前些日子感觉天气热的不同寻常心中不安, 那时候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于是几次想到这件事都轻轻放过,直到端午节后一日听到方婆子一句话。 “天气太热了,听说北边也是这样热的。我们这边只不过是热而已,但是鲁地已经旱起来了——我几个老姐妹正打点行囊,雇上几个镖师,打算去一趟鲁地,这时候那里的丫头小子便宜。” 方婆子那时候是坐稳婆的,同是三姑六婆之一自然认得交好许多的牙婆。而牙婆只在本地小打小闹是赚不了什么钱的,若是想赚个大差价,要么就是和大户人家的管事走通了人脉,这样日常做几户人家就够了! 那些大户人家买丫头都很大方了,外头十来两一个的,稍微收拾齐整一些,教两下规矩给送去,立刻身价倍增。要是买收房的妾室那就是大买卖中的大买卖,几百两银子都打不住。 至于说有了几百两为什么不干脆买个瘦马,那也是不同人家口味不同。有的人家讲究一些,就算是妾室也只要良家出身。这样一来,瘦马当然就不能进门了。 但是这种和大户人家连结的好事不是人人都有的,有的时候还不只是自身手段的问题,更多的时候是有没有那个际遇。所以更加踏实的做法是勤恳做事,平常多去乡间收孩子,等到灾荒年间就往受灾的地方跑。 那些地方的孩子,有的时候半斗米就可以换走一个。这个时候买下这个孩子对于这个孩子的家庭来说甚至是一种‘运气’,因为这意味着家里少一个人吃饭,而且多了半斗米的粮食。而这个孩子跟着人伢子走,人家买他走当然不会让他饿死,这就是保住一条命了。 听上去是在给人伢子说好话,其实不是的,只不过就事论事,特定环境之下的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真到了那种境况,还真是买走一个就活一个。只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被买走的——人伢子自然都是优先买走小孩子的。然后是黄花闺女,再然后是有些姿色的妇女,最后则是有一把力气的青壮年。至于老人家,肯定是没人要的,不要钱也一样。 而这些从灾区买来的人口带到扬州,或者别的平安地界,那身价就立刻不同了。以扬州为例,正常的年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七八岁小丫头是七八两银子一个——这都能买多少米了。 至于那些手上有手艺的,或是会烧饭,或是精通女红,那价钱更是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