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但是今天换了张秀秀,她就觉得非常不自在——她把这个归结为她和张秀秀实在是太陌生了,任何人和陌生人睡一张床也该觉得不自在吧。 张秀秀四周看了看赵莺莺的房间,非常羡慕。或许赵莺莺这个房间对于真正殷实人家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是对于张秀秀这种至今还在和姐妹睡一个屋子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艳羡非常的了。 特别是赵莺莺的床、柜、桌、椅等还是这样齐整——当初这家的旧家具虽然不是什么值钱货,但人家也是殷实人家,总不会是太次的东西。再加上赵吉有认真找人休整上漆,看在张秀秀眼睛里已经是上等家具了。 张秀秀左右看了看,一览无余的东西看完了之后还不满足。盯着赵莺莺那个大柜子和大箱子,猜测里面有什么——其实能有什么,就是一些衣裳杂物而已。 张秀秀不敢去开赵莺莺的柜子和箱子,便去看别的。这一回看中了赵莺莺放在桌上的针线笸箩,里面有花花绿绿的彩线,做到一半的鞋脚,几块零碎的尺头,以及一整套的缝衣针绣花针。 “这是你的?” 赵莺莺本来正在铺床,听张秀秀和自己说话。便转身看过,点头道:“是我的,怎么了?” “你这么早就学针线了?”张秀秀觉得挺惊讶的,她才学针线半年,大概知道几种飞针走线的方法而已。她娘对她的要求就是逢的线迹要直,她练习了半年就已经有些样子了,娘和大姐都说她有天分。 要知道缝线要直,这即是最基本的,也是最困难的,很多人练了一辈子,缝出来的线迹也算不上笔直。 赵莺莺比她小一岁上下的样子,她还以为她是初学,正要指点一二,但一看她的手艺就睁大了眼睛。虽然不过是做鞋而已,但是看那下针走线,她说不出来个好,但对比她知道的手艺最好的大嫂也要强出许多! “我六岁之前就学针线了,我娘抓女红抓的紧。”赵莺莺也不想太尴尬,便顺着她的话道:“我小妹现在还不满六岁呢,已经被我娘开始押着学了。” 张秀秀点点头,大概是觉得赵莺莺挺好说话的,便问道:“你们住在城里是不是每日只要做些针线就够了?我听人说城里的姐儿都养的细皮嫩肉,因为你们不用做粗活儿,都是些房里的细活儿。” 粗活儿和细活儿是一个很粗略的划分,一般来说,内房的事务,譬如女红,譬如说抹桌掸尘,譬如铺床叠被,这些就是细活儿。凡是内房之外做的事情,都称之为粗活儿。 赵莺莺摇头:“也不是,你去人力市场那边看就知道了,有好些家里境况不好的女孩子,和家里兄弟一样要出来做事。有手艺的还好一些,没有手艺的自然也是做的那些粗活——就是我们在家的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我娘要织绸,我家的家务大都是我姐担起来的。” “家务算什么,家务就是细活了。”张秀秀无所谓道。 这也算是实话了,在农户中,一家人爱惜女儿的体现就是未嫁的女儿不用下地。平常地里的活儿再多,女儿也可以呆在家里,做饭、洗衣裳、喂牲口家禽什么的。而这样就已经是娇养了,能让乡间别的伙伴羡慕死。 赵莺莺因为不习惯同张秀秀睡的关系,晚上睡的很迟,而且一直睡不实。第二天到了点之后她又自动醒来,而她一旦醒来就绝对睡不着了。 小心翼翼下床,穿好鞋袜。赵莺莺打算洗漱完毕之后就去厨房帮忙——因为家里染坊开门早的关系,家里的早饭一向开的早。 “你就起了?”张秀秀模模糊糊道。 “嗯,我去厨房帮忙,你先睡吧。”赵莺莺轻声回答,不过她的回答并没有回音,再看张秀秀,原来已经蒙在被子里重新睡着了。 赵莺莺上厨房帮忙,也就是这会儿才知道,家里对于张家来客已经有了主意。 她听王氏对赵蓉蓉道:“这一回你爹没有心软,拿住了!” 赵蓉蓉递过去切好的小葱,笑着道:“那都是娘的功劳,娘的主意拿的稳着呢。爹一看娘这样,当然知道怎么办!” 赵蓉蓉年纪越来越大,王氏有心从各种世情上都教一教她,所以才会把这件事也拿出来说。赵莺莺也算是沾了长姐赵蓉蓉的光,于是赶紧竖起耳朵也在一旁听起来。 “一开始那张家大姑好大的口气,张口就要十两银子。也不知道她怎么开的了这个口,十两银子咱们住在城里都能用上半年了。他们住在乡下花销更小,恐怕三户人家节俭一些,都能撑上半年了。” 二十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的家庭在扬州颇为充实地过上半年,而乡下,东西没有城里贵,而且菜蔬等很多东西都不必买。如果足够节俭的话,张家三兄妹三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