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明显的王氏道:“虹桥那边几条街恐怕更热闹,不过我们的东西在甘泉街就能买齐,也就不去那边了。真想看热闹,改日再去。” 今天又王氏这个大肚婆一起,赵吉考虑的多一些。至于孩子们,只要买年货就很开心了,哪里管是在哪里逛,只有一个劲点头的份儿。 王氏拉了拉赵吉的袖子道:“咱们先去牙行,和那边说清楚送多少煤、炭到家里去,之后就能好好逛了。” 这种小事赵吉自然听王氏的,于是一家人浩浩荡荡地便往相熟的牙行过去——偌大的扬州城多少人要吃穿住行,平常又有多少供应是外来的?有些东西大家是到杂货铺子去,但有些大宗东西还是要向牙行。所以家户人家多少都有和牙行打交道的机会,长久下来自然就有了各自相熟的牙行。 这种牙行一但建立了生意关系,除非是牙行出了大事,不然一般几十年都不会变更——这类似于一种互相信任,牙行信任这个相熟的客人不会赖账拖延,客人也相信牙行不会以次充好,不会故意抬价。 大概是到了年节时候,牙行的生意也好的不行,赵家人算是出来的早的了,但是到牙行一看人已经挤了起来。赵吉转身叮嘱王氏:“你和蓉姐儿几个就在这里站住,我带着蒙哥儿去说。” 于是父子两个一个仗着年轻力壮,一个仗着小孩子瘦小灵活,一下都进到了最前头。 赵莺莺站在外围眼珠乱转看这些热闹,忽然眼前一亮:“娘,你看那个是不是来卖柴草的老乡?” 原来是离着牙行半里远的地方有几个农家汉子模样的人,或站或蹲,身前身后都是一些已经打成捆、整整齐齐的柴草。赵莺莺听赵吉和王氏说过了,这些扬州周围的乡下,有老乡会挑着柴草来卖。 大都是找上牙行,好处是出手容易,人一来牙行就收了。坏处是比不上自家发卖来的价钱好,毕竟牙行也要从中赚钱。所以还有一小部分是自家发卖,这些人倒是不敢站的离牙行太近,那是明目张胆地抢生意,得罪人呢! 王氏正捶着腰,听赵莺莺这样说,也眯起眼睛看了一回:“还真是!果然是你们小孩子家家的眼睛好!” 于是扶着腰和几个女儿踱步过去问:“大哥,这柴草怎么卖?” “稻草二十文一担,杆子三十文一担,木柴四十文一担。”被问的汉子倒是很利落。 赵莺莺拿眼去看,这些担子可真实在!稻草和杆子都压的紧紧的,木柴也码的整整齐齐,放在地上都有半人高。王氏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比她之前在老乡那里买的贵一些,但是这时候都入腊月了,一切当让不同。 于是三两下说定:“价钱还行,我家要五担稻草、五担杆子、十担柴禾。不过你得给我送到家里去!” 那汉子拿眼睛瞥了瞥,似乎有点犹豫:“嫂子你家在哪儿?太远可不成。” 整个扬州城实在是太大了,担着沉重的柴草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真的距离太远,那可真是划不来了——有这空闲、这力气,人力市场上卖力气也不止这一点赚头了。 赵芹芹从旁边冒出来,笑嘻嘻道:“我家住在太平巷子,从这里走几步就是巷子口,好近的!” 听到这个,汉子松了一口气,和一边的同乡站了出来,留下一个人看剩下的柴草,其他人把王氏说的数点出来。王氏看了满意道:“那边走过第二个口子就是太平巷子那边了,进去之后一路走,逢人问染坊赵老三家就是了。我婆婆在家,你让她给你找钱。” 方婆子再手头没钱,这点私房还是有的。到时候给了钱,回家补给她就是了。平常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做过。 正好这时候赵吉也从牙行里出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各个都挑着炭篓子和煤篓子:“怎么的,和老乡定下柴草了?” 赵莺莺好奇,趁着这个空就去看炭篓子和煤篓子里头的东西。煤这玩意儿,宫里也用,但是不多,特别是贵人的屋子里是从来不用,所以赵莺莺也不大知道。但是炭就不同了,赵莺莺不敢说会烧,却敢说会看。 这倒不是她特意学过,只能说有些东西耳濡目染,从来都是用最好的,时间久了自然有了品鉴的能力。 那时候宫里用炭都是宫外进上的,只是在奉到各宫主子之前要经过专门的宫女筛选。这些宫女子常常做这些事情,熟能生巧,轻而易举地就能选出好炭——这些炭长短一致,都差不多筷子长短,敲上去声音清脆。只有这样的炭才格外好烧,火力大、耐烧、少烟。 这些炭里面的极品据说是要精选的一种木料来烧,烧出来炭的表面有银色的美丽花纹,这叫做银霜炭。这种炭就连贵人也不是人人都供应充足的,只有一些牌位上的主子才能寝宫里也用。一般的,银霜炭也就是用手炉的时候使使。 不过通过宫□□中选优才奉上各宫的木炭都很好了,那时候统一用红萝筐装着,所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