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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屋那边把今日要用的染料调配好。等到人来了再去做,就多一分把蓝白布的方子漏出去的可能。

    这样连着半个月, 直到两百匹蓝白布的事情做完了,交了货,赵吉才算歇了下来。这一日早上睡了一个好懒觉,起床后家里已经吃了早饭,只热了剩饭剩菜在箅子上。于是赵吉也不急, 先悠哉游哉地蹲在东厢房屋檐下刷牙。

    只是正刷他的压,忽然对面泼出半盆子残水。还有几滴正好溅在赵吉裤腿上。抬头一看,竟是二嫂孙氏泼了半盆子不知道做过什么的热水。

    他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做派,反应过来才知道这是二嫂在找自己麻烦——若不是故意的,眼前一个大活人看不见吗?竟然会当着面泼水。何况东厢房和西厢房的屋檐又不是挨着,若不是故意的,想要从西厢房把水泼到东厢房,那才是难呢!

    这要换了王氏,绝对要还回去一回的。你不小心泼水到我这里,难道我不会把水泼到你那里吗?只不过赵吉到底是一个中年汉子,更不好和嫂子计较太多,只得收拾了牙刷、水杯、毛巾子这些进门。

    “真是做了老板的人,一连半个月见不到人,好容易家里见一次,竟然正眼也不看一个院子里的哥嫂,这是哪里道理?”孙氏的怪腔怪调又来了。

    只不过这怪腔怪调实在站不住脚,王氏就在东厢房堂屋里冷笑一声:“嫂子你消停一些罢!我就没听说过有嫂子要小叔子来看的道理,你当我是死的么?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多照顾二哥!”

    孙氏没想到,好几日没有吵架拌嘴的王氏隔了几日不开口,开口就是这样厉害的。难得一次的,她也哑口无言了。正在这时候,西厢房卧房里面也传来了赵家老二赵福的声音:“你又在外头胡咧咧什么?是不是又在与我三弟家拌嘴?我怎么就娶了你这样一个妇人!还不快进来服侍我,难道让我病着连一口水都喝不成?”

    这一次坐在窗子底下的赵莺莺都惊着了——她这是第一次听见她这二伯在二伯母孙氏与自家拌嘴的时候来骂老婆!她惊愕地望向大姐赵蓉蓉,她也是一样意外。

    赵莺莺震惊过后才能仔细思索,只是一想又清楚了。这可不是自己这二伯忽然大彻大悟,知道什么叫做是非道理了!这二伯一惯是会捧高踩低,平常早饭摊子上与人交往,凡是体面些的,都极尽奉承。

    而这一回自家明显是要起来了,这样再和自家交恶就不明智了。实在弄的僵了,将来就是借着哥哥的身份只怕也不好上门!

    赵福算是聪明的了,至少比起他老婆孙氏算是。可惜!可惜孙氏不懂他所想,听到一惯装聋作哑的丈夫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好没有脸面。当即也脾气上来:“好好好,只有你们是赵家人,你果然最后还是帮着你亲弟弟的!既然这家里没有我呆着的地方,我还呆着做什么,我这就蕴哥儿回家去。”

    只不过方婆子吃她这一套,和她一个被窝里睡了快二十年的赵福却不吃。听他冷笑道:“你做梦!”

    “蕴哥儿是我赵家的儿孙,有你说话的份儿?官司打到公堂里,也没有你一个妇人带走的道理!至于说家去,我与你写一份切结书,你一个人自去就是了,难道我还拦着你?只不过你可要知道,我若是真写了,你也就不必想着回来了。”

    这时候孙氏就不敢说话了,她知道她娘家是不会愿意养她的。真被休回娘家,自己就只有再嫁出去一条路走——可是她这样的,又是再嫁之身,能嫁什么人?只怕赵福都不如了!

    赵莺莺看到孙氏偃旗息鼓的一幕应该心里有些痛快的,但是见她比任何一次都要失落又忍不住叹息:说着二伯母如何如何,却忘了,其实二伯父比她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一个是摆在明面上,一个却会面慈心苦!

    不是赵莺莺一个人这样觉得,王氏、赵蓉蓉她们也一样。甚至时候赵吉不当着自己亲娘的面,也颇有这种意思。中午饭后,小夫妻两个还说这件事,正说着就有外面来找赵吉的。

    “三侄儿,三侄儿!”来的是太平巷里的街坊陈嫂,她和方婆子是一辈人,一般都这样叫赵吉。

    赵吉一开门,就看见陈嫂手上夹着两匹家里织的粗布,另外还有几件旧衣裳。看见这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必然是生意上门了。

    果然,就听陈嫂道:“三侄儿,我可都听人说了,说你立马就要发达!人都称你赵老板,是要开大染坊哩!只是不知道你这赵老板还做不做我们这些穷苦人的小生意。”

    赵吉赶紧接过陈嫂手上的粗布和旧衣裳,笑着道:“陈姨您这是臊我呢!什么赵老板不赵老板的,我就是一个染布的!那些话都是街坊邻居传出来的,实际不过是这一次运道好,接了一份好生意!”

    又请人进去说话:“蓉姐儿,给你陈奶奶筛茶来!陈姨送送生意上门我欢喜的不行,我赵吉不就是靠街坊邻里帮衬这才生意做到了如今!您上门来是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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