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晏晋丘握住华夕菀的手,附在她耳边用几不可闻的音量道:“别怕。”他偏头看了眼殿外面无表情的禁卫军们,眉梢微皱,发现华夕菀手心冰凉,干脆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在了华夕菀的身上。 “你……”华夕菀看了眼晏晋丘身上不算厚实的衣服,要伸手去脱身上这件暗色披风,结果却被晏晋丘拦住。 “别动,你幼时受了寒,不可再受冻,”晏晋丘沉着脸道,“听话。” 华夕菀脱披风的手微顿,随即道:“这个披风很大,我们一人盖一半。”然后解开系着披风的绳子,然后把这宽大的披风搭在两人的背上。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有样学样,尽管有些夫妻平日里过于相近如宾,这个时候也不是那么讲究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闪电,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声惊雷。 “咚”一声丧钟响起,随即又响了五声。 帝崩,丧钟九声;后殡,丧钟七声;储君薨,丧钟六声。 “太子薨。” 大殿上的众人愣愣的在丧钟声中跪下,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前些日子还传出好美色昏庸之名的太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薨了。 丧钟声停下以后,大殿上开始响起哭声,在场中虽然有不少人是太子长辈,可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地位早已经超越了辈分,在场众人不论是谁,都要哭出声来。 就算哭不出来,也要干嚎着嗓子表示自己万分难过的情绪。 华夕菀用手帕揉着眼角,片刻过后,便红着眼眶哭了出来。 上辈子她在镜头里的哭技向来十分过硬,就算拍戏时周围围着一堆人都能说哭就哭,更别提现在一堆人在比哭功。 不到半个时辰,她的手帕已经湿透了,她身边的晏晋丘的眼眶与鼻梁也发着红,虽然不像其他人干嚎,但是任谁看见他的模样,都会觉得他是真的在伤心难过,而不是在做戏。 启隆帝出现的时候,晏晋丘与华夕菀夫妻二人哭得正伤心,与周围几个干嚎的皇室族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启隆帝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他脚步有些踉跄,视线一一扫过跪在他脚下的众人,目光在晏晋丘与晏伯益两人身上流连,见晏晋丘与华夕菀相互相依的模样,最终把视线落在晏伯益的身上。 “朕失独子,众卿……跪安吧。”启隆帝神情变幻,眼中的杀意渐渐掩藏起来。 这句话一出,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今晚总算能平安走出宫殿大门了。 因为跪得太久,华夕菀起身的时候,才感觉自己膝盖又冷又麻,几乎已经失去知觉,如果不是晏晋丘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她肯定会狼狈的坐在地上。 扶住华夕菀后,晏晋丘也踉跄了一步,看起来颇有种文弱公子的味道,好在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不多。 但是启隆帝却把夫妻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他微微垂下眼眸,视线再度转移到晏伯益身上。 此时的晏伯益正沉默的站着,双手背在身后,眼眶微红,但是却不堕属于他的英姿。 启隆帝没有留下任何人,大家沉默的走出朝阳殿,看到朱红的走廊上那些大红的灯笼取下,换上素白的纸灯笼,眼神都有些茫然。 太子薨了,日后京城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青石板路上已经积了一层雪,因为没有宫侍打扫,大家走得格外艰难。 华夕菀从华和晟以及卢氏身边经过时,只是十分隐晦的看了两人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出了殿门后,晏晋丘就把两人的披风都披在华夕菀身上,让她走路的姿势显得格外的笨拙,绣花金丝珍珠宫缎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晏晋丘见她走得艰难,也不管前后有其他人,伸手揽着她的腰,让她走得省力一些。 敏惠郡主扶着婢女的手,深一脚踩一脚的走着,仅仅走了一段路,便开始气喘吁吁,她望着前面几乎半个身子都被显王揽进怀中的显王妃,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 如今太子薨了,皇后定会伤心欲绝,日后哪会有精力管她的事情,以后的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她茫然四顾,只看到冰冷的宫闱,还有那些一步步朝外走的宗室世家们。 “郡主?”她身边的婢女见她神情不对,担忧的问,“您怎么了?” “没事,”敏惠郡主收回视线,“走吧。” 从朝阳殿到宫门,华夕菀发现,几乎所有代表喜庆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甚至连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们身上都看不到半点喜庆意味的东西。 到了宫门口,众人也顾不得寒暄,匆匆爬上自家马车,匆匆离开。 华夕菀踩着脚凳上马车时,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父母亲,对他们微微点头后,便躬身进了马车。 华和晟看着显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微微叹息一声,m.cOMiC5.COm